目前，我国正在实施的供给侧改革的顶层设计，也看到了“三去一降一补”的逐步推进，经济形势稳中向好，结构调整深化。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新一届党中央带领全国人民在强国路上开拓进取、步步登高，为小康社会的全面建成、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奠定了许多带有根本性基础性的框架，创新发展、转型升级是其中两大重要理念。

与此同时，在经济新常态城镇集体经济的创新发展、转型升级也面临了许多新趋势、新机遇和新矛盾、新挑战。在坚持集体所有的底线下，兼顾长期效益和短期目的，平衡稳定与效率，实现城镇集体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在业态、技术、品牌、服务、管理、人才建设等方面创新发展、转型升级，实现产业从价值链的中低端向中高端的上升，完成竞争力全面提升和经济迈上新台阶，成了当下城镇集体经济的工作关键和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一、城镇集体经济的概况和发展历程

集体经济，是属于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实行共同劳动、在分配方式上以按劳分配为主体的社会主义经济组织。我国的城镇集体经济，始于对城镇手工业者、小商贩实行合作化的社会主义改造，兴于国家和国营经济的指导和扶持，并经过多年演变逐步打磨，形成了以大型城镇为根据地，以手工业、工业、建筑业、运输业、商业、服务业、修理业等业态呈现的城镇集体经济组织。

我国城镇集体经济自经历了三个重要的历史发展时期：

一是建国以后国民经济的恢复时期，为1949-1957年。1952年下半年至1956年，新中国仅仅用了4年时间，就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实现了把生产资料私有制转变为社会主义公有制。对个体手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自1953年开始，采取合作化的形式和逐步过渡的步骤，从手工业生产合作小组、手工业供销合作社，再发展为手工业生产合作社，至1956年底结束，全国约有91.7%左右的手工业者加入了合作社，基本建立了手工业集体所有制经济。

二是传统城镇集体经济的发展时期，为1958-1978年。这一阶段的集体经济，在“文化大革命”的动荡时期，吸纳社会人员、克服物资困难，为保证社会稳定、坚持劳动生产，做了力所能及的工作。其主要成份主要包括：1958年在“大跃进”运动的冲击下，城市街道进行集体投资、统一经营，开办的街道企业和生产组；1961年，党中央发布《关于城乡手工业若干政策问题的规定（试行草案）》（即手工业35条），将部分国营工厂重新改革的手工业生产合作社或合作小组；1966年，许多机关、学校、部队、工厂把职工家属就地组织起来，分别兴办的“五•七”家属工厂；以及1978年，为解决知识青年待业问题，以回城知识青年为主组成的各种形式的生产、服务合作社。

三是改革开放后城镇集体经济的转型发展时期，为1979年至今。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揭开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序幕。城镇集体企业从计划经济体制下形成的“二国营”转变成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的新型集体、合作经济组织，逐步完成了改制转型。集体企业也同国有控股企业、股份制企业、私营企业和外商及港澳台商投资企业一同作为我国坚持社会主义的重要经济支柱，成为让人民共享发展成果、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载体之一。

二、城镇集体经济的现状、优势和面临的问题

（一）城镇集体经济的现状

改革开放后的城镇集体经济，在理念上，突破了传统的“一大、二公、三纯”集体经济所有制模式，形成了“劳动者的劳动联合和劳动者的资本联合”的新型集体经济所有制模式。在实践上，突破了集体经济“二国营”单一的经营模式，形成了适应我国社会生产力发展要求，采用公司制、股份合作制、混合所有制等多种经营形式的新型集体经济。

据统计，1998年，集体工业总产值13180亿元，占全国工业总产值的19.46%，是仅次于国有经济的第二大经济力量。2010年规模以上城镇集体企业完成工业总产值10383亿元，实现利润总额806亿元。2017年，城镇集体经济所属轻工集体控股企业实现主营业务收入6572.56亿元，利润441.66亿元，利润率达到6.72%。城镇集体经济为壮大公有制经济，维护和巩固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基本经济制度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

（二）城镇集体经济的优势和面临的问题

总体看来，城镇集体经济有其先天优势存在。

一是城镇集体经济拥有经营形式上的优越性。城镇集体经济按其所有制性质有较大的自主经营权，这使它具有能够适应市场的天然属性。城镇集体企业以中小企业的形式主要存在于轻工业、服务业领域，以及城市生产建设和人民生活必需的商业、饮食业、服务业、修理业、运输业、建筑业和综合利用资源的行业。城市集体企业星罗棋布，在国民经济中拾遗补缺、门多类广，涉及到了老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

二是城镇集体经济拥有发展上的优越性。十九大报告已经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而城镇集体企业的本质是生产资料掌握在劳动人民手中，这是劳动者当家作主、掌握自己命运的标志，也是共同发展、共同富裕的基础。同时，城镇集体经济与农村集体经济的紧密关联，更有“以城带乡”，统筹促进城乡共同发展的先天优势。所以说，城镇集体企业利于促进实现共同富裕、小康社会。

但与此同时，城镇集体经济也面临着诸多问题。

一是利润规模小，增速放缓。2018年一季度，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中，集体企业实现利润总额57.3亿元，增长10%，增速为经济类型中同期第三；2017年全年，集体企业实现利润总额400亿元，规模为分类型排名中下游位置。

二是企业规模萎缩、人员老化。依据2014年发布的《第三次全国经济普查主要数据公报》，2013年，按登记注册类型分组的企业法人单位看，城镇集体企业有13.1万个，仅占全部企业法人单位的1.59%。2014年，城镇集体单位就业人员仅占城镇就业人员总数的1.4%。

三是产业结构陈旧、集中。目前，城镇集体企业主营业务主要集中在工业、建筑业、批发和零售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中。2013年，城镇集体企业从业人员分别达173.6万、181.9万、56.9万和47.7万人，占这四行业企业人员总数的1.2%、3.4%、1.7%和3.9%。而在交通运输、餐饮住宿、金融服务、信息技术等当下热门的服务业及高新产业，甚少介入。

在这样的形式之下，城镇集体经济如何抓住机遇，创新发展、转型升级，就成了一个必要的研究课题。

三、城镇集体经济创新发展、转型升级的理论思考

（一）关于创新发展、转型升级的理论表述

关于创新发展，《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指出：“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必须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文化创新等各方面创新，让创新贯穿党和国家一切工作，让创新在会社会蔚然成风。”《建议》把创新发展放在“十三五”五大发展理念的第一位置、发展合局的核心位置，并且赋予创新更为广阔的内涵和范围，充分表明了创新在今后我国发展中的极端重要性。

关于转型升级，十八大报告提出，要适应国内外经济形势新变化，加快形成新的经济发展方式，把推动发展的立足点转到提高质量和效益上来，使经济发展更多依靠内需特别是消费需求拉动，更多依靠现代服务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带动，更多依靠科技进步、劳动者素质提高、管理创新驱动，更多依靠节约资源和循环经济推动，更多依靠城乡区域发展协调互动。要通过产业结构优化和转型升级，提高产业创新能力和技术水平，改变产品附加值低、产能过剩、高端产品供给不足的状况，提升产业整体素质。

创新发展、转型升级是产业从价值链的中低端向中高端的上升过程。历史经验表明，它往往是竞争力全面提升和经济迈上新台阶的关键，更是决定一个国家竞争成败和发展成效的关键。能否真正实现以创新引领产业转型升级，将决定着我国“十三五”乃至中长期战略目标能否顺利实现。

（二）创新发展、转型升级的切入点

从总体上看，各行各业都在加快新技术的研发、新产业的布局，一系列新技术、新业态、新商业模式正在涌现，那么，理论上看，创新发展、转型升级的切入点究竟在哪儿？

一般而言，转型升级按照转型速度划分包括：渐进式、激进式。按转型内容划分包括：产业结构、技术结构、市场结构、供求结构、企业组织结构和区域布局结构等等。

习近平同志2012年12月在广东考察工作时的讲话，则指出：“我们要大力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完善创新机制，全方位推进科技创新、企业创新、产品创新、市场创新、品牌创新，加快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推动科技和经济紧密结合。”

（三）城镇集体经济应如何创新发展、转型升级

产业结构、技术结构、品牌创新和市场创新只是抓手和突破点，那么城镇集体经济应如何创新发展、转型升级？

一是坚守集体所有底线，总体渐进发展。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会议时强调：“要探索集体所有制有效实现形式，发展壮大集体经济。”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坚持和完善我国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和分配制度，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实践证明，集体经济是我国公有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是我们始终不渝的前进方向，党和国家的路线、方针和政策是做好总社各项工作的行动指南。

首先应该明确城镇集体经济的集体经济属性，坚持集体所有、坚持因地制宜、坚持公开公平公正、坚持效益决定分配。然后来谈转型速度。总体来看，城镇集体经济应坚守集体所有底线，指通过部分的和分阶段的改革，在尽可能不引起社会、企业震荡的前提下循序渐进地实现改革的目标。保持城镇集体经济现有优势，通过完善基本经营制度、清理负面资产、加强“三资”监管、进一步巩固和深化创新举措、逐步提高行业标准，来实现打好大局的基本盘，稳步推进固本培元的目的。

当然，为了实现更为显著的效果。在总体领域渐进的情况外，免不了要渐进性和激进性的交叉，在部分领域进行时而渐进，时而激进的发展。

二是产业结构升级，开拓新邻域，进入旅游、餐饮、物流、金融等第三产业。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定义为产业结构高级化，即向更有利于经济、社会发展方向发展。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是技术进步，在引进先进技术的基础上消化吸收，并加以研究、改进和创新，建立属于自己的技术体系。原理在于从低附加值转向高附加值升级，优点在于低污染、高产出。

在产业结构升级方面，我们看到城镇集体经济五六十年代支持、促进工艺美术、服装、家具、五金、皮革等传统手工业的技术改造；七十年代扶持新兴的塑料制品和轻工机械行业的建立与发展；八十年代为家电、室内装饰行业的崛起投入急需的资金。并且近年来，为汽车、住房、通讯、国防、三农等行业进行了配套服务，产业结构也逐步由第二产业向第三产业延伸。2013年，城镇集体企业从业人员在工业、建筑业、批发和零售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中，分别达173.6万、181.9万、56.9万和47.7万人，占这四行业企业人员总数的1.2%、3.4%、1.7%和3.9%。

总体看来，城镇集体经济的产业结构稳重有劲。然而需要进一步加快脚步，推动整体从劳动密集型技术、资金密集型技术向知识密集型技术型过渡。从能源密集型技术、污染型技术向非能源密集型技术、非污染型技术过渡。特别是需要在餐饮、旅游、物流、金融、物业管理、教育、咨询等产业及社区服务业等第三产业，继续加强力量进行突破。

三是技术结构升级，注重知识产权管理，进一步加强核心技术研发。技术结构升级，主要体现在不同类型的技术间的升级迁移。如可划分为劳动密集型技术、资金密集型技术和知识密集型技术，能源密集型技术和非能源密集型技术，污染型技术和非污染型技术等。它反映技术水平和状况，影响及至决定产业结构和经济发展。

在技术结构升级方面，根据去年的调查显示，城镇企业中大部分轻工行业协会和企业建立了知识产权管理机构，配备了专职人员，78%的企业制定了知识产权战略计划，100%的企业拥有专利、商标和标准，53%的协会对技术采取了保护措施，39%的协会建立了知识产权预警监控机制。

当然，习近平同志在今年7月的中央财经委员会议上曾强调，“关键核心技术是国之重器，……，必须切实提高我国关键核心技术创新能力，把科技发展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为我国发展提供有力科技保障。”下一步，城镇集体经济需要进一步加强核心技术的研发，形成特有的技术保护围栏。

四是品牌创新升级和供需结构转型升级，拥抱互联网+。运用大数据，实现产品年轻化、个性化、定制化、互联网化。

供需结构升级，主要针对供需结构错配。主要是转变市场供给不适应市场需求的情况，对过剩产能处置缓慢，多样化、个性化、高端化需求难以得到满足的现状进行针对性的改进，供给侧结构调整受到体制机制制约。

刘鹤曾经指出“产业良性循环并未能长久地沿续下去。主要原因是：巨大的生产潜能使中低档主导产品具有相对无限供给的条件，人均收入的快速提高使国内低档产品市场相对迅速饱和。在这种情况下，低档加工制成品虽然仍存在巨大的需求，但已丧失其主导地位，消费需求的偏好己经转向新的主导产品。”

如何把握新的消费需求，实现供需更好的匹配弥合，需要拥抱“互联网+”。然而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全民网上商城，而是更需要结合大数据，减少中间环境，倾听消费者声音，加快反应速度和针对性的产品研发。

贵州苗绣蜡染合作社借助互联网，携非遗技艺走上世界舞台；西安手工艺合作社运用“互联网＋”传统年味文创思路，借势发力振兴灯饰品产业。品牌+互联网的思路已有成功先例，值得其他城镇集体企业学习、改进、复制、推广，实现产品的年轻化、个性化、定制化、互联网化。

五是人才建设转型升级，注重人才管理规划，人才梯队建设可持续化发展。在人才的建设培养转型升级上，应转变思路，轻管理重规划。

集体经济明星村，华西村是这样做的。年轻人分两个培养方向，一部分为了让年轻人不忘过去，不忘初心，2013年起，华西每年分期、分批送35岁以下的年轻人到贵州“帮带村”；还有一部分，有计划地输送到专业学校，甚至到国外去培训，有志于搞创业的送到以色列学习，在高科技发展上有兴趣的送到美国培养，通过对年轻人专业技术的培养，不断孕育未来华西的希望。甚至在美国斯坦福有一个10多人的智囊团队，网罗了各个领域的精英，在美国投资研发半导体激光芯片和人工智能芯片项目，主导的激光芯片项目已经进驻常州武进高新区，实现了多个“从0到1”的突破，开始进军5000亿级的大市场。

人才培养不应局限于当下，更应着眼将来，做好产业结构转型、技术创新升级、品牌宣传建设升级的匹配，这样才能做好人才梯队建设的可持续化发展。

四、城镇集体经济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项伟大事业

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我党明确了“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支柱，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根基。”2018年1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就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第三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深刻认识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重要性，推动我国经济发展焕发新活力迈上新台阶。现代化经济体系是由社会经济活动各个环节、各个层面、各个领域的相互关系和内在联系构成的一个有机整体。

城镇集体经济的结构调整和产业转型升级的步伐从未停止。城镇集体企业也处在深化改革、改制，加大对传统产业改造升级的力度，整合盘活各种存量资产，引进战略投资者，发展多种形式的城镇集体经济的历史进程中。事实已经证明，城镇集体经济是我国新时代经济体系建设的重要内容。

作为中国的传统优势产业和宝贵历史遗产，城镇集体经济对当代我国产业经济增长发挥了巨大作用，对制定现代工业化发展战略、优化产业结构以及响应国家可持续发展战略具有重要意义。可以相信，城镇集体经济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项伟大事业，必将随着转型升级、创新发展，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作者单位：上海市工业合作经济研究所。本文荣获上海市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理论研讨征文优秀论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