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讲

实行合作制

——集体企业产权制度改革组织形式之一

吴法俊

一、实行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合作制

城镇集体企业中，有一部分可以实行合作制。我们现在要实行的合作制是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合作制。

第一，它保持着合作制的本质。劳动群众自愿组织起来，通过互助合作，发展生产，发展经济，反对剥削，追求社会公平，求得共同富裕。是合作制的本质，这和社会主义本质是一致的。

第二，它继承历史上合作制的优良传统，并在新形势下加以发扬，如组织的群众性，管理的民主性，机制的灵活性等。

第三，它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将互助合作与市场竞争有机地结合起来，将为社员服务的宗旨与提高经济效益的目标统一起来，兼顾公平与效率，通过联合形成群体优势，加强技术进步和企业管理，开辟多种融资渠道，不断提高市场竞争力。

基层合作制企业的资金，首先要靠社员的出资和自身的积累，其次可以利用借贷资金。吸收外界的投资，则有些问题。投资的回报一般要大于借款利息，投资者还要参与企业的决策，不可避免地要影响社员的经济利益和民主权利。至于为基层企业服务的上层合作经济组织吸收外界投资则无问题。国际上合作制企业融通资金的办法是建立各种合作金融组织，西班牙蒙德拉贡将信用合作与工业合作结合起来，成立工人合作银行，为合作制企业融通资金起了重要的作用。我国应稳步发展真正的信用合作社和非完全商业性的合作银行，发扬互助合作精神，帮助合作制企业解决资金的困难。

二、合作制的产权制度

合作制的产权制度是劳动者个人所有与集体所有相结合。

劳动者在组建和参加合作制企业时，应保留劳动者的个人所有权。这是符合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过去一个时期，人们曾把社员个人所有的股金，当作“资本主义尾巴”割掉，现在还有人提出，要职工放弃个人所有权，这样的企业才算集体企业。这些都是“左”的表现。

社员(在工业合作企业中，社员也就是职工)在加入合作制企业时，，要缴纳股金，这是取得合作制企业成员资格的条件，也是一种资金联合。股金金额的多少主要取决于企业的需要和社员的经济条件，可在企业章程中加以明确。社员缴纳股金的份数可以不强调一律。在以下两个条件下，甚至可以不定上限。一个条件是：股金收益是有限度的；另一条件是：在决定企业的任何重大问题时，都实行一人一票制，这样，入股多的人不会侵占他人的利益，不会控制整个企业。

合作制企业虽保留了劳动者的个人所有权，但不意味着建立生产资料的个人所有制。须知，所有权与所有制，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生产资料所有制的内涵，包括生产资料归谁所有、由谁支配和为谁服务等的经济关系，即所有制既包括生产资料所有权，也包括占有权、支配权、使用权在内。合作制企业虽保留了劳动者的个人所有权，但占有、支配、使用权都交给了集体，按劳动者的共同意志决定生产资料的使用方向和方式，谋求劳动者的共同利益。特别要强调的是：劳动者个人所有的资产是用来实现共同富裕，而不是用来剥削他人。

自愿原则是合作制的基本原则之一。劳动者组建或参加合作制企业应出于他本人的自愿，不受外界的强迫；脱离合作制企业是自由的，脱离时属于他个人所有的资产应退还。不过为了不影响企业的正常运转，退是一次退还是分期退，是全额退还是只退一部分，要订出具体的实施办法。西班牙蒙德拉贡合作社社员如要求退社退股，须经社员大会讨论，如同意退社退股，个人资产分期退还，有的合作社规定退还资金不得超过当年盈利的10％。社员如果要到与合作社有直接竞争关系的企业工作，合作社可以扣除其资产的20％。蒙德拉贡合作社的这些做法，我们可以借鉴。

合作制企业分配税后利润时，应该提留一定比例的公共积累。公共积累归社员(职工)集体所有，同时由集体占有、支配和使用，公共积累可以增强企业自我积累、自我发展和抗风险的能力。有人认为公共积累的产权关系不明晰，必须分割到个人名下。这种观点是不正确的。如果分到个人才算产权关系明晰，那等于否定集体所有制，否定公有制。

在合作制企业中，个人所有与集体所有各占多大比例，宜分别两种情况；(1)在基层企业中，个人所有的部分可占全部资产的大部分(如50～70％)，集体所有的部分只占小部分。因为基层企业中，劳动者与企业的关系非常密切，劳动者的财产参与程度直接关系到劳动者积极性、主动性的发挥。(2)在上层合作经济组织中，集体所有的部分可占到企业资产的大部分甚至全部。

合作制企业是什么所有制性质?我国宪法明确指出：各种形式的合作经济是社会主义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制经济。可见，合作制企业是集体所有制性质，是公有制的一种形式。它不是私有制，不是个人所有制，不是私有制与公有制的混合所有制。合作制能使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恰当地结合，这是合作制的优越性所在。

三、合作制的分配制度

分配制度与产权制度有着密切的联系。合作制分配制度的显著特点是：在税后利润中除了必要的扣除(如公积金、公益金等)外，还向社员返还一部分利润。消费、供销合作社按社员与合作社的交易额返还，工业合作企业则通过劳动分红按职工的劳动贡献返还。

工业合作企业的分配制度是按劳分配与按股分红相结合。按劳分配有两部分，一部分是工资，这是劳动者必要劳动创造的价值；一部分是劳动分红，这是劳动者创造的剩余价值除去必要扣除以后的一部分。合作制通过劳动分红将一部分剩余价值返还给劳动者，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论。为了充分调动劳动者的积极性，我们要增大劳动分红的份量，劳动分红可占到税后利润的50％(西班牙蒙德拉贡合作制企业净利润中有50～70％按社员的劳动贡献返还给社员，登记在社员个人资产帐户上)。

职工股金的收益，目前采取股金分红的形式，与经营成果挂钩，有盈利，才分红，无盈利，不分红，这就增强了职工的风险意识。股金分红实行资本收益有限度的原则，股金分红率一般应低于企业的资金利润率。

在基层企业税后利润中，分配给职工的部分应大于公共积累。这样，职工的股金加上分红所得就能逐步占到企业资产的大部分，实现个人所有的部分占到企业资产50％以上的产权结构。股金分红和劳动分红原则上不马上支付给职工，而是记在职工的个人资产帐户上，留在企业里集中使用，在职工离开企业或退休时才支付，每年可提取利息。这样做，有利于企业的发展，有利于职工积累个人财产，实现共同富裕(西班牙蒙德拉贡的合作制企业，职工个人资产帐户上，平均每人有10万美元)。这是国际合作社运动的宝贵经验，是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的巧妙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