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拉贡合作制创始人何塞·马利亚

刘  驯  刚

何塞·马利亚·阿里兹门迪亚瑞达是西班牙北部巴斯克地区蒙德拉贡合作制的创始人，蒙德拉贡合作运动的领导者、鼓舞者。他的思想，尤其是他的合作制思想在他去世十余年后的今天，日益受到人们的重视。可是，他的名字、思想和事迹目前在我国仍鲜为人知。因此，本文愿做一简要介绍，以飨读者。

改变初衷

何塞·马利亚于1915年4月22日出生在西班牙北部巴里纳卡区的一个小村庄。他从小就对做一名牧师产生浓厚兴趣。为作神职人员，他首先学习了拉丁语，然后，在初等和高等神学院学习。学习期间，他对巴斯克民族语言、文化和历史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他在这方面不同寻常的教养受到同学们的赞扬和尊敬。

1936年7月，正当何塞·马利亚在家乡过暑假时，西班牙爆发了内战。何塞·马利亚正逢服兵役年龄，他便参加了当地的军队，被安置到总司令部工作。他发挥特长，创办了巴斯克文报纸，由军队发行。他把统帅部作为观察站，搜集第一手材料，跟踪战事演变。何塞·马利亚作为记者，对当时各种事件和局势的分析比其同行客观而深刻，从而受到好评和重视。

战后，何塞·马利亚返回维多利亚高等神学院继续学习。他在神学院图书馆如饥似渴地大量阅读．表现出对社会学、社会运动的浓厚兴趣。图书馆为他打开了认识五彩纷呈的世界之门，他从正统的天主教神学刻苦钻研者，一改为社会学的爱好者。

倡导合作

在本世纪四、五十年代，何塞·马利亚已将注意力集中在社会问题，当时流行的是普遍危机思想，诸如信仰危机、理智危机、权力危机等等。何塞·马利亚认为，当时社会危机的核心不是信仰问题，而是所有权问题。随着思想变化，何塞·马利亚从根本上改变了关注的问题焦点，即从家庭转移到工厂。

何塞·马利亚严厉地批判宗教，但他不把宗教视为实现其社会经济目标的障碍。他承认，宗教给他提供了一个攻击社会制度必不可少的避风港。

同样，何塞·马利亚批判佛朗哥制度，但他尽量避免与当局发生直接冲突，而政府当局对何塞·马利亚的言行亦未制定出统一的方针和政策。因此，一方面，在社会和政府部门有人不与他合作，反对他，攻击他；另一方面，他又极受欢迎，甚至于获得国家勋章。何塞·马利亚在工作联系中与当时的中央政府劳动部长成为好友，后者代表政府曾向他授勋就是一例。

何塞·马利亚对资本主义同样持批判态度，他极其痛恨利己主义，这决定了他在其合作制思想中突出强调人道主义和团结精神，以及在合作制中坚持“一人一票”和“资本从属于劳动”的原则。

何塞·马利亚在多年分析、研究社会现实的基础上提出他的合作制思想。毫无疑问，教育是何塞·马利亚思想的基本方面。他认为，合作制应建立在教育的基础上，而且要用教育促进经济向新的社会秩序进步。

募捐办学

何塞·马利亚从事合作社事业终生不渝，成为西班牙蒙德拉贡合作制的奠基人和鼓舞者。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在西班牙是饥饿和残酷的内战后遗症并存的年代。面对现实，何塞·马利亚在蒙德拉贡组建合作社从教育入手，致力于青年人的培养工作，使他们日后能献身于合作运动。

何塞·马利亚于1941年2月5日到达蒙德拉贡后，当地的联合制锁公司邀请他为其企业的徒工学校讲授宗教课。他借此机会请求该公司的领导准许社会上的青年人参加学习。然而，学校以只接受本企业的职工子女入学为由，拒绝其请求。何塞·马利亚无奈，只好自己着手筹建一所独立的学校，既不受企业的限制，亦不受教会的束缚，以便吸收他身边14岁至16岁的青少年到校学习手工业和工业知识与技能。

为了筹措建校资金，何塞·马利亚组建了一个与青年合作的“父母协会”，目的在于引起民众的关心和支持。该协会一出现，便受到舆论的赞许和当地一些企业的资助。何塞·马利亚还通过举办各种文化、体育和社会活动募集资金。

有志者事竟成。1943年10月10日，一所新型的技术学校终于诞生。学校占地1.6万平方米，登记注册的学生有20名。这所学校今天已发展成为综合性技术职业大学。教育在蒙德拉贡合作运动中始终发挥着主导作用。

第一家劳动者合作社

在何塞·马利亚的倡议下，并经他亲自组织协调，技术学校第一批毕业生中有十一人进入萨拉戈萨工程学院深造，并于1952年获得毕业证书。两年后，他们中间的五人决定脱离所在的工厂，自立门户，将“诸生产要素中劳动为首”的思想付诸实践。可是，在当时的西班牙，建厂办工业是官府的特权，平民百姓无权问津。无巧不成书。就在何塞·马利亚及其合作者百般谋划时，他们获悉省会维多利亚市的一家机电产品工厂倒闭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感兴趣的不是这家工厂的技术和设备，而是它的经营权。他们收购了这家私人企业，并迁往蒙德拉贡，取名“乌勒高尔”——由五名组建者的名字中第一个字母组成。这是蒙德拉贡合作运动史上一件非常值得纪念的大事。何塞·马利亚的思想，历经十余年的艰辛坎坷，开始变成了现实。

乌勒高尔的成功有力地推动了蒙德拉贡的合作运动。这时，何塞·马利亚考虑的是要把分散的合作社组织起来，成立集团。这就是今天的蒙德拉贡合作社联合体的雏型，该联合体（西班牙语简称MCC），现有成员98家，社员25，870名，1993年总资产9，500亿比塞塔（西班牙币名，1美元约折合130比塞塔），总销售4，360亿比塞塔，出口610亿比塞塔，在巴斯克地区的集团、公司中居首位，在西班牙全国居第十五位。

合作银行

乌勒高尔成立后，技术和销售问题一经解决，何塞·马利亚便立即考虑筹建金融机构问题。他认为，劳动者合作运动若要取得成就，应该建立信贷合作社或合作银行。过后三年，西班牙中央政府批准何塞·马利亚计划筹建的人民劳动银行的章程，该行于1960年正式营业。从此，蒙德拉贡合作运动有了自己的金融机构，为日后的发展提供了可靠的财政、技术和社会（如医疗保险）援助，在蒙德拉贡合作社联合体日后的业务发展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蒙德拉贡之子”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对何塞·马利亚无疑是极其重要的。在这十年内，他完成了几件大事。首先，他创办了技术学校，组建起乌勒高尔合作社，随后建立起合作制银行。此外，还应提到他倡议创办的“社员供应处”，后来取名“艾罗斯基”（巴斯克语，意为消费合作社）。目前，它已成为巴斯克地区主要的消费品零售商，拥有众多的连锁店，以及超级市场和专门商店，同时，它还积极维护消费者的利益。

五十年代是何塞·马利亚创业的十年，六十年代则是他的事业丰收的十年。在以人民劳动银行正式投入运营开始的这后十年，何塞·马利亚倡导的合作制奠定了理论基础，合作社飞速发展；综合技术职业学校得到政府的正式承认，在校学生超过千人；建立救济中心，现名为“拉古纳罗”社会保险中心；1960年9月创办期刊《合作》，稍后改为《劳动与团结>。何塞·马利亚的许多讲话和文章最初都发表在这份月刊上。何塞·马利亚去世后，这些文字材料成为十五卷本《何塞·马利亚·阿里兹门迪亚瑞达全集》的重要来源。因此，可以说，期刊《劳动与团结》为保存何塞·马利亚的文化与精神财富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1966年4月21日，蒙德拉贡授予三位值得表彰的人士“蒙德拉贡之子”荣誉称号，其中一位就是何塞·马利亚，这三位颇受敬仰的人士在蒙德拉贡工作25年以上。同年8月25日，根据西班牙有关国家法令，中央政府的劳动部长亲自将一枚奖章佩戴在何塞·马利亚的胸前。何塞·马利亚的功绩终于得到社会的承认，并因此获得应属于他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