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毛泽东合作经济论述和思想的启示

张如秀

毛泽东是中国革命的领袖，又是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伟大先驱者、开拓者和探索者。毛泽东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从中国革命和中国社会的具体实际出发，提出了在不同历史时期合作经济的一系列重要论述和思想，至今对探索我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仍具有现实的理论指导意义。

一、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

“五四”运动以后，世界合作经济思想及其发展经验陆续从欧美、日本、俄国传播到中国。中国的第一个消费合作社，1918年首先在北京大学建立。

合作社这个新生事物在中国传播后，立即受到毛泽东的重视。1922年，毛泽东在安源路矿建立了工人消费合作社，并在广东农民讲习所讲农民合作问题。毛泽东合作经济思想在其1927年3月发表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作出具体论述。《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总结了湖南农民运动的丰富经验，提出“合作社，特别是消费、贩卖、信用三种合作社，确是农民所需要的。”“农民为了经济自卫，必须组织合作社”。这些论述肯定了合作社的必要性，明确兴办合作社，从经济上打击地主阶级，这对当时正在开展的农民运动是个巨大的鼓舞和推动。

二、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

1927年9月9日，毛泽东领导了湘赣边界秋收起义，随后率领部队开创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当时，“在白色势力的四面包围中，军民日用必需品和现金的缺乏，成了极大的问题”。因而，毛泽东要大家“懂得经济建设在革命战争中的重要性，努力推销经济建设公债，发展合作社运动”。

1931年11月7日至20日，第一次全国工农兵代表大会在江西瑞金召开，宣告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的成立，选举毛泽东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主席。1934年1月23日，毛泽东在江西瑞金召开的第二次全国工农代表大会上作了题为《我们的经济政策》的报告。毛泽东用大量的统计数字说明“合作社事业，是在极迅速的发展中”之后，提出了若干合作经济的基本思想。

1经济建设的中心：“我们的经济建设的中心是发展农业生产，发展工业生产，发展对外贸易和发展合作社”。

2合作经济的宗旨：“首先为着自给，其次也为着出口”。

3实行混合所有制经济：主张苏区的国民经济“由国营事业、合作事业和私人事业这三方面组成”，“同时并进”。

4公有经济占领导地位：“合作社经济和国营经济配合起来，经过长期的发展，将成为经济方面的巨大力量，将对私人经济逐渐占优势并取得领导地位”。

5、有计划的经济：“国家经营和合作社经营的事业，相当精密的生产计划，却是完全必需的”。

6、合作经济的发展方向：“争取国营经济对私人经济的领导，造成将来发展到社会主义的前提”。

三、抗日战争和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

194l～1942年是抗日战争最困难时期，毛泽东领导全党开展了整风运动和大生产运动，号召解放区的机关、学校、部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并作了题为《组织起来》等报告；1945年4月，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作了《论联合政府》；1949年3月，毛泽东作了《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这些报告，阐明了合作社的定义、原则、形式、性质、地位和作用。

1规定了合作社的定义。在《组织起来》中指出：合作社“是建立在个体经济基础上(私有财产基础上)的集体劳动组织”，是“在集中领导下用互相帮助共同劳动的方法来解决各部门各单位各个人物质需要的群众的生产活动”。《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中进一步明确指出：“这种合作社是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在无产阶级领导的国家政权管理之下的劳动人民群众的集体经济组织”。

2规定了合作社自愿参加、实行互助的原则。在《组织起来》中指出：“只要是群众自愿参加(决不能强迫)的集体互助组织，就是好的”“在华北华中各抗日根据地内，都应该在群众自愿的基础上，广泛组织这种集体互助的生产合作社”。

3指出合作社可以是劳动力的联合和劳动资料的联合。在《组织起来》中提出可以是“几个人的，几十个人的，几百个人”的劳动力的参加，也可以是“畜力、工具”等劳动资料的互助。

4总结了合作社的形式。毛泽东在《组织起来》中提到的合作社有四种：“除了这种集体互助的农业生产合作社以外，还有三种形式的合作社，这就是延安南区合作社式的包括生产合作、消费合作、运输合作(运盐)、信用合作的综合性合作社，运输合作社(运盐队)以及手工业合作社”。

5指出了合作社的性质。在《论联合政府》中指出：  “无产阶级领导下的国营经济和合作社经济，是社会主义的因素”。在中共七届二中全会上进一步指出：“国营经济是社会主义性质的，合作社经济是半社会主义性质的”。

6指出了合作社的地位和作用。在《组织起来》中指出，要使农民群众克服个体经济的唯一办法，“就是逐渐地集体化；而达到集体化的唯一道路，依据列宁所说，就是经过合作社”“目前我们在经济上组织群众的最重要形式，就是合作社”。《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中更突出指明了合作社不可缺的地位和作用：“单有国营经济而没有合作社经济，我们就不可能领导劳动人民的个体经济逐步地走向集体化，就不可能由新民主主义社会发展到将来的社会主义社会，就不可能巩固无产阶级在国家政权中的领导权”。

7提出了多种经济成份并存的思想。《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中，提出了多种经济并存的思想，指出：国营经济、合作社经济、个体经济，加上国家和私人合作的国家资本主义经济，这些就是人民共和国的几种主要的经济成份，这些就构成新民主义的经济形态。

8提出了保护各种经济利益的思想。在《论联合政府》中提出，要“保证国家企业、私人企业和合作社企业在合理经营下的正当的赢利”，并“保障一切正当的私有财产”。

在这个时期，毛泽东还提出了“发展经济，保障供给，是我们的经济工作和财政工作的总方针”；强调了“战胜困难，发展经济，必须坚持自力更生的方针”；提出了“节约”原则和“屯田”政策，等等。这些使各抗日根据地的合作社事业取得了蓬勃发展，军民大生产运动取得了显著成绩，为赢得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奠定了物质基础。

四、社会主义改造阶段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的前七年，即1949年至1956年，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有步骤地完成了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转变。在这个时期里，毛泽东借鉴外国的经验，结合当时中国革命、特别是农村革命的实际情况，先后撰写了《把农业互助合作当作一件大事去做》、《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农业合作化的一场辩论和当前的阶级斗争》、《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的序言、按语等有关文章，发表了《论十大关系》、《关于农业互助合作的两次谈话》，对农业合作社进行了专门、系统的分析研究，制定了许多切实可行的具体措施，从而顺利地实现了对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l在发展步骤上，毛泽东结合中国农村的实际情况，科学地提出“逐步前进的办法。第一步，在农村中，按照自愿和互利的原则，号召农民组织仅仅带有某些社会主义萌芽的、几户为一起或者十几户为一起的农业生产互助组。然后，第二步，在这些互助组的基础上，仍然按照自愿和互利的原则，号召农民组织以土地入股和统一经营为特点的小型的带有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农业生产合作社。然后，第三步，才在这些小型的半社会主义的合作社的基础上，按照同样的自愿和互利的原则，号召农民进一步地联合起来，组织大型的完全社会主义性质的农业生产合作社”。这种逐步前进的办法，把发挥集体经济的优越性和照顾农民的个体利益有机地结合起来，开辟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农业合作化道路。

2在领导方法上，毛泽东注意走群众路线，严格遵循典型示范、由小到大、由少到多、由点到面的发展规律，既反对“急躁冒进”，也反对“保守自流”。1955年7月，毛泽东预见“在全国农村中，新的社会主义群众运动的高潮就要到来”。强调要“注重合作社的质量，反对单纯地追求数量的偏向”，强调要有合理的规划，分别不同地区规定发展速度，既要讲数量，也要讲质量，“使合作社办得又快又多又好”。  

3在建社原则上，毛泽东始终“坚持自愿、互利原则”“防止和反对强迫命令”，坚持“民主办社”。

4在组织机构上，毛泽东坚持党的领导，强调“要依靠党和青年团的乡支部”，要依靠“贫农、新中农中间的下中农，老中农中间的下中农”  “合作社领导成份，由现有的贫农和原来是贫农的全部新下中农占三分之二，老下中农和新老两部分上中农占三分之一”“在一切还没有基本上合作化的地区，坚决地不要接受地主和富农加入合作社”“有一些表现历来都好，老实，归附国法，可以给以社员的称号”。

5在办社方针上，毛泽东强调要勤俭办社。在中共七届中央委员会扩大的第六次全体会议上，毛泽东提出：“要严格地节约，反浪费。现在城市里头大反浪费，乡村里头也反浪费。要提倡勤俭持家，勤俭办社，勤俭建国。” “要勤俭办社，就要提高劳动生产率，严格节约，降低成本，实行经济核算，反对铺张浪费”。

6在生产发展问题上，毛泽东强调要增加农作物产量，使合作社胜过互助组，胜过单干户。在《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中，毛泽东说，农业生产合作社“不能老是等于单干户或互助组的产量，如果这样就失败了，何必要合作社呢?更不能减低产量。已经建立起来了的六十五万个农业生产合作社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社都增加了农作物的产量，这是极好的情况，证明农业生产合作社社员的生产积极性是高的，合作社胜过互助组，更胜过单干户”。

7在内部分配上，毛泽东提倡关心群众生活，主张处理好各种关系，增加社员收入。毛泽东在《论十大关系》中说：“在合作社的收入中，国家拿多少，合作社拿多少，农民拿多少，以及怎样拿法，都要规定得当”“我们必须在增加农业生产的基础上，争取百分之九十的社员每年的收入比前一年有所增加，百分之十的社员的收入能够不增不减，如有减少，也要及早想办法加以解决”。

8在社会主义工业化和农业合作化的关系上，毛泽东突破苏联“农业先机器化、后合作化”的框架，提出了“先合作化，后机械化”。毛泽东认为“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但“必须先有合作化，然后才能使用大机器”。

9在国家和合作社的关系上，毛泽东强调“必须兼顾，不能只顾一头”。在《加快手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一文中明确指出：  “国家调拨物资给合作社，要合理作价，不能按国家调拨价格作价。合作社和国家企业不一样，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和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有区别。合作社开始时期经济基础不大，需要国家帮助。国家将替换下来的旧机器和公私合营并厂后多余的机器、厂房，低价拨给合作社，很好。‘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待合作社的基础大了，国家就要多收税，原料还要加价。那时，合作社在形式上是集体所有，在实际上成了全民所有”。

10毛泽东的农业合作化思想以改变农业长期落后的经济状况和文化状况、提高农民的思想觉悟为目的，强调“农业生产合作社，在生产上，必须比单干户和互助组增加农作物产量”“要在合作化中间把文盲扫掉”，要把医疗卫生事业搞好，“合作社必须强调作好政治工作。政治工作的基本任务是向农民群众不断地灌输社会主义思想，批评资本主义倾向”。同时，毛泽东对社会弱势群体表示严重关切：“一切合作社有责任帮助鳏寡孤独缺乏劳动力的社员(应当吸受他们入社)和虽然有劳动力但生活上困难的社员，解决他们的困难”，并要求设立“贫农基金”，“帮助贫农解决耕牛农具的困难”。

但从1957年以后，毛泽东合作经济论述和思想只求“一大二公三纯”，合作工厂、集体经济变成了“二国营”，走了和苏联模式基本一致的发展道路，给国民经济带来严重损失。

五、学习毛泽东合作经济论述和思想的启示

毛泽东合作经济思想在社会主义建设阶段虽然受到左倾思潮的严重干扰未能在实践中一以贯之，但一些重要的理论观点，例如关于对合作社是“社会主义的因素”、是“半社会主义性质的”、是建立在“个体经济基础上(私有财产基础上)的”、是“公有制经济”、是实行以“互相帮助共同劳动的方法来解决各部门各单位各个人物质需要的”、是“在无产阶级领导的国家政权管理之下的劳动人民群众的集体经济组织”的论述，至今依然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关于合作社可以是“几个人的，几十个人的，几百个人”的劳动力的参加，也可以是“畜力、工具”等劳动资料互助的论述，为发展新型集体经济“两个联合”的提出打下了理论基础。其他如实行自愿互助原则、坚持勤俭办社方针、必须实行混合所有制经济，以及处理问题的方法、原则和关于“单有国营经济而没有合作社经济就不可能巩固无产阶级在国家政权中的领导权”等论述，更是我们党的宝贵财富。应该说，毛泽东在其一生中始终是重视合作经济工作的，在他的心目中始终思考着怎么样坚持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

以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道路，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和“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积极支持和鼓励发展劳动者的劳动联合和资本联合为主的集体经济，不仅重新恢复了毛泽东合作经济思想，使许多被实践证明是正确的思想观点得到回归，而且还在新形势下与时俱进，从而把毛泽东合作经济思想推向了更高的水平。胡锦涛同志在十七大报告中要求“推进集体企业改革，发展多种形式的集体经济、合作经济”。

学习毛泽东合作经济思想，要积极发展新型集体经济，就必须对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传统集体经济进行彻底改革，克服集体经济多年来形成的“二国营”的弊端，恢复集体经济(指合作经济)的本来面目。集体经济的改革，首先是破除大锅饭，打掉铁饭碗。1979年开始自负盈亏，扩大自主权，实行承包、租赁经营。1992年开始推行产权制度改革，十五大后形成改革热潮。改革的方向是产权清晰、权责明确，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改革的核心是彻底消除“名为集体所有，实为职工空有”的虚拟产权关系，明确集体资本出资人，恢复劳动者的财产所有权，使劳动者成为所有者；改革的主要实现形式是将集体企业改制为公司制企业、合作制企业、股份合作制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改革的关键是转变传统的集体所有制观念，树立劳动者劳动联合和劳动者资本联合为主的集体经济观念。随着改革的深入，更多的企业实行职工参股，经营者持大股，投资主体多元化。目前，集体经济分城市和农村两大类，分布于工业、农业、商贸、服务、运输、建筑和金融等行业。在乡村集体经济组织、农村专业合作经济组织、供销、信用、消费、服务、医疗、住宅合作经济组织、城镇集体经济组织、各行业的大集体企业、区街集体企业、劳动服务企业、民营科技企业、厂办、校办集体企业和民政福利企业等多种经济组织形式中，有的坚持合作制，有的变为股份公司，有的实行股份合作制，还有一些企业仍然实行共同劳动、共同占有生产资料的集体企业形式，“二国营”的经营机制得到克服。在新形势下与时俱进，集体经济改革和股份合作经济的发展向我们显示，毛泽东合作经济论述和思想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仍然再现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