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浙江省萧山市城镇集体工业发展模式引出的思考

薛  至  阮恩光

    一，萧山模式的特点及其社会意义

    第一，萧山模式的有关概况：

    萧山市地处钱塘江南岸，位于沪杭甬三角地带的腹部，又是杭甬、浙赣两条铁路的交叉点。市区距杭州70华里，近年来由于经济发展较快，1988年1月起经国务院批准改原萧山县为县级市。全市人口109万(其中城区人口10万)。当地农村人多地少，平均每人只有耕地8分。而且资源贫乏，市内除了有些石英砂以外，并无其它矿藏。萧山市手工业源远流长，颇具地方特色。万里斯花边是当地著名的传统出口产品。全市经济在1979年前还是后不发达地区，19，9年全县财政收入只有6611．4万元。萧山的客观条件决定了它在发展地方经济时，必须器重从手工业发展起来，以加3131业为主体，劳动密集型经济比重较高的二轻集体工业。

    自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在改革开放方针指引下，萧山经济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如今全市已形成四大重要的产业支柱：一是由市工业总公司管辖的全市20多家国营工业企业，二是由市二轻工业总公司管辖的全市55家工业企业(其中54家集体．  1家全民)，三是由农场局管辖的5家农场(其中4家国营，  1家集体)，四是由市乡镇企业局分管的几百家乡镇企业。上述四大产业支柱在全市国民经济中的比重是：乡镇企业年总产值46亿，占全市第一位，二轻工业年总产值达5．17亿，居第二位，农场系统年总产值4．7亿，居第三位，国营工业总产值2．2亿，居末位。由此可见，萧山市工业经济，乃至整个经济，实际上是以集体所有制经济为主导，而在城区中则以二轻集体经济为主体。

    1989年，全市财政收入达3．64亿元。比1979年的6611．4万元增加了4．5倍，萧山市在全国2000多个县和县级市中，位于上交国家税收较多县市的前列，这同萧山地方经济的发展，特别是集体经济的迅速发展是分不开的。

    萧山54家二轻集体企业到1989年底共有职T．18082人，拥有固定资产(原值)2．32亿元，1989年产值5．06亿元，利润4290万元，出口创汇达3300万美元。二轻集体企业涉及行业面却很广。除了一般生产轻工产品企业外，还有纺织、冶金、机械、化工，建筑材料等二十客个行业的企业。在二轻中口外企业和口外产品的产值，分别约占三分之一和三分之二。不仅如此，二轻工业还在横向、纵向联营方面同本市上百家乡镇企业和外地经济单位在技术。产销，资金等方面搞松散的，或半紧密式的联营和联合，形成错综复杂的经济网络。因此，萧山二轻工业不仅实际上是囊括了城区整个集体所有制工业，而且不少二轻企业还是众多的乡镇企业的龙头厂。   

    其次，从经济速度和效益来看，自1984年以来，萧山市二轻工业每年保持凹％的增长速度向前发展。十年间，产值，利润，出口交货值分别比1978年增长4．3倍，3．9倍和4．3倍。1989年，尽管受到国家政治影响和西方的所谓制裁以及国内市场疲软等不利经济环境的影响，萧山市二轻工业产值仍超过1988年。1990年1～十月生产仍保持10．3％的速度发展．由于萧山二轻的发展，连续四年居全省县级二轻集体工业第一位，获得‘四连冠’称号。全系统三年没有发生亏损企业。在萧山二轻集体经济中，外向型经济占有较大的比重。1989年二轻出口交货值达1．87亿元，占总产值的36％。今后还是有不断上升的趋势。

    第二，萧山模式的特点：

    (一)我们从它的所有制结构来看萧山模式，它具有以下特点：

    ——萧山市的所有制结构是以公有制的集体所有制为主导，国有(全民所有制)经济为辅助，个体和私营经济为补充的新颖而又轻型的所有制结构，或者说是一种“小国有、多集体、少私有’的橄榄型所有制结构。

    —一萧山市工业经济在管理上强调，或者说强化按所有制性质，特点来管理企业，而相对弱化按行业来管理企业。这也是萧山经济的一大特点。由于按谁投资归谁管的产权关系统管企业，这就使市政府机构符合简政而富有效率的原则。萧山市工业管理机构就按四大产业支柱设立四个局和总公司，没有象其他城市那样委，局林立。应当承认在县级市，甚至在地级市中，强化所有制性质管企业的政府运行机制是符合有计划商品经济原则的，也是克服政府行为官僚主义的主要保证。

    ——萧山市的城镇集体工业不受行业关系的束缚，二轻工业作为一种集体所有制为主的工业，其触觉可伸向任何产业部门的竞争领域。从轻纺工业到重工业、化工工业，能源工业等等都可以搞，这既说明市政府的开明和支持，也说明了二轻工业总公司的实力和能力。这在实践与理论的结合上证明了集体所有制经济具有强大的兼容性。适应性和有旺盛的自我发展机制。

    (二)我们从商品经济竞争机制来看萧山的城镇集体工业，其特点是：

    1．萧山的二轻集体经济，在客观上是萧山这样一个县级市财政的重要支柱，也是繁荣地方经济的重要突破口。县市经济不同于大中城市经济。国家投资以及计划分配的原材料是十分有限的，国营经济为数不多。而集体经济是群众性经济，它具有广泛群众基础，实现自我积累、自我发展，地方政府只需在政策上适当支持，为其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集体经济就能很快发展。这正是地方经济起飞的秘诀。

    2．萧山市的城镇集体工业充分体现了以国内外市场为导向，扬长避短，发挥优势这一特点。他们发挥传统手工艺品花边的优势，以此为立足点，扬长避短，及早调整产业、产品，企业等结构，从而使二轻工业成为今天这样稳步发展的局面。

    3．萧山市的城镇集体工业是在不断地优化生产要素，形成适度(或叫追求适度)企业规模，从而体现了和适应了现代化大生产和商品经济竞争形势的客观要求。由1978年前的108家企业，通过兼并和优化组合为55家，即砍掉一半，从而使企业登上新台阶，实现劳动密集型与技术密集型并重，协同发展的新局面。这也是萧山集体工业经济的重要特点。

    4．萧山市的城镇集体工业经济还培养和造就了一大批善于管理、精于经营的企业家，这也是一个重要特点。这些从总公司领导到企业厂长(经理)，书记，他们中有的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有开拓，创新精神。正如市二轻总公司单元政总经理所说的“我们当领导的要有一种敢冒风险的精神．’没有资金，他们敢于借钱，实施负债经营，没有技术，他们善于引进技术，没有人才，他们舍得花几十万元投资教育和花大钱去买大学生。这几年，为了上一个新项目，公司和企业干部跑部(步)前进，到北京有关部、委、局、办多达70多次，总行程24万公里，，绕地球赤道近六圈，真可说得上具有“四千精神”(即“走”，千山万水，“吃”，千辛刀苦，‘说”，千言万语，“想’，千方百计)。这也是萧山二轻的成功之道，也是他们的一个重要特点．

    第三，萧山模式的社会童义，

    首先，萧山模式向我们揭示了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是发展生产力，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主体力量和根本保证。萧山经济的发展主要依靠公有制。同“温州模式’是鲜明的对比。  ．

    其次，萧山模式向我们揭示了城镇集体经济，由于它具有本质上的优势，它在若干方面能够比国营经济更适合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发展，因而它完全可以，而且能够在我国地方经济中，尤其是在县市经济中占主导地位和发挥主体作用。

    其次，萧山模式向我们揭示了城镇集体经济，它适应社会不同层次，不同产业(行业)的生产力发展的需要，具有广泛的民主性(群众性)，强大的兼容性和旺盛的生命力。因此，集体经济不应该局限于“抬遗补缺’，发展小商品等行业和部门，而是应当把自己的优势伸向商品经济竞争的任何行业和部门。相反任何人为的限制，既不符合商品经济竞争原则，也是有碍于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萧山二轻总公司立足于’二轻’，以此这基地，敢于突破“二轻’范

围，大力发展口外产品、产业，其做法，经验是成功的，值得各地效法。

    其次，萧山模式在其工业的管理体制上向我们揭示了按不同所有制管理企业、至少在县市经济中是成功的，具有它的可行性和必要性。这也符合商品经济产权与利益相一致原则。事实上所谓行业管理只能是一种间接管理。行业管理部门不能对我们集体企业实行直接干预和控制，这同对全民所有制企业有所不同。萧山市的有关领导说得好：谁投入由谁管。事实上萧山二轻的口外企业，同浙江省，杭州市的有关工业管理部门关系处得很好，在行业管理上接受他们的指导和帮助，不存在什么借口行业管理实行平调集体财产的现象。这也是促进地方经济发展的成功经验。

    其次，萧山模式还向我们揭示了从手工业合作组织发展形成的二轻集体经济，虽则经过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饱经风霜磨难，但它仍然是“宝刀不老、青春常在”，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在当代中国城镇集体经济中是一支独具特色的产业大军。

    最后，萧山模式还向我们揭示了一个普通而朴实的真理一·发展经济和保障供给的关系，即国家财政和地方财政对集体经济能采取必要的扶持政策，这就会起到培植税源的作用和得到‘养鸡下蛋”的回报。应当说萧山市政府、市财政领导是十分高明的，他们根据国家规定，结合地方实际，对发展集体经济颁布了一系列优惠政策。据二轻系统统计；  自1979年到1989年，由于财政上的优惠政策，使萧山二轻系统得益4950万元，而同时企业由于财政支持，促进了生产发展和效益提高，反过来又多上交国家和地方财政税收为1．2740亿元(扣除?9年977万元的基数)。由此可见，其结果还是国家多得、地方也增收、企业也有后劲。扶持政策，具有一举三得的社会效益。这同有些地方财政死扣——企业萎缩——财政紧张的恶性循环状况，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总之，萧山模式，其意义很多。我国目前有近180多个地级市、2000多个县(包括县级市)，如果全国有100个县市象萧山集体工业那样兴旺发达，那么国家现有的工业产值就能新增500亿，出口创汇新增预达33亿美元，这是一个令人鼓舞的设想，从这个意义上说：  萧山模式是我国城镇集体经济发展的一个榜样。学习萧山，具有巨大的社会意义。  

    二，确立城镇集体工业经济发展战略应有新钓突破

    党的十三大，已确立集体所有制经济同全民所有制经济共同处于社会经济发展的主体地位。那么城镇集体工业经济，如何在主体地位中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这是一个发展战略问题。借鉴萧山的经验，我们对城镇集体经济当前发展战略，提出以下几个方面的意见：

    之一：公有制结构调整战略。——在全国全局而言是以国有制为主导，以集体所有制为主体的公有制内部结构，——在地方经济、在某些产业部门，则允许，也应该以集体所有制为主导，以国有制为辅助的公有制内部结构。这样一种双重结构，才能推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应当指出，我国目前公有制内部结构还不尽合理。表现为国有制经济所占的比重过大、范围过广。

    首先，从公有制内部人员(劳动者)比例构成来看，国家负担过重。目前全国全民所有制职工已达1．01亿人，况且每年还要以300万新增职工在扩大，需要享受国家财政的各种补贴和福利待遇。从工业来看，以1988年底统计数为例，全国全民所有制工业职工多达4229万人，而城镇集体所有制工业职工只有1850万人，这种公有制内部人员结构是不利于减轻社会负担和提高社会经济效益的。

    其次，从公有制内部结构同社会产业的关系来看，也存在不合理性。十年改革，虽然在冶金、煤炭、石油、纺织、电子、机械、交通等各个产业部门中发展了一批集体所有制工业企业，但从总体上看，这些部门基本上还是以国有制一统天下。

    其三，不合理的结构反映在由于国有制比重过大、范围过广而产生的高投入、低产出的低效益上。这几年国家财政每年要拿出200亿作为国营企业亏损补贴。当然，目前我们集体所有制企业也有20％的亏损，但毕竟不是由国家承担风险，承担补贴的。

    综上所说，公有制内部结构调整战略，要从两方面拉开序幕，其一，相当一部分国有制企业、及一部分国家的产业应转变为、应让位于集体所有制来经营、来管理，其二，在地方经济中，首先在县级市经济中应确立以集体所有制为主导型，以国营经济为辅助型，重构地方经济的所有制结构，其次再逐渐扩大到地墩市，地方经济。在所有制结构方面，  应贯彻“少国有，多集体，小私有’的轻型结构，这对振兴地区经济有着重要促进作用。

    之二：产业结构调整战略。——冲破“拾遗补缺”传统思想，突破“三就地’束缚，以‘两个市场’为导向，调整产业结构，使城镇集体经济登上新台阶。

    集体所有制—[业经济，作为公有制的主体经济之一，那么在社会的主导产业中应发挥它的应有功能和重要作用。

    长期以来，城镇集体经济被人为地限制在日用消费晶生产的行业里，以“拾遗补缺”为荣，以‘三就地’(就地取材、就地生产、就地销售)己任。应当承认这在过去产品经济时期，在全民所有制一统天下的单一公有制时代，集体经济只能起到“补充”作用。但是在今天，停留‘拾遗补缺’，坚守’小商品’生产阵地，这与作为主体经济之一的集体经济，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中都是相悖的。总之，城镇集体经济特别是二轻集体经济在今天要有开拓新产业，发展新行业、新市场的勇气和战略措施，这样才才能无愧于占主体地位、发挥主体作用．

    城镇集体经济相对于国有经济有它自身经营机制上的优势和灵活性，相对于乡镇企业又有它自身在技术，人才、设备，信息，经济环境等方面的优势。看到这个优势，进一步解放思想，以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为导向，适时调整产业结构，就能象萧山二轻那样‘飘洋过海赚洋钱”。

    调整产业结构，其战略：应吸取江苏、浙江那种发展“轻、小、集”战略，即以轻工，小企业，集体所有制这三方面的结合，先通过行业结构的调整，逐浙增强地区经济的实力，在此过程中再逐步有计划地发展一些重化工业，以寻求城镇集体工业内部轻重产业的合理结构。萧山城镇集体工业经济(即二轻总公司)的产业结构调整就是先从行业，产品结构调整开始，十年来边调整、边积累资金，再逐步发展(改造)一些口外企业和产品。目前他们搞基本建设，就有自己的集体所有制建筑队，今后工业的发展，又有(靠)自己参与兴建的能源工业(电)，这样才能有一个内部初步配套发展的基础。我们认为在一个地级市，也可以推行集体所有制轻重工业(消费品工业和生产资料生产工业)配套(相对而言)协调发展。这一思路，值得沿海地区县市经济发展所重视。要实现这样的目标要求，建议国家和地方在工业立法上要提供保证，明确强调谁投资兴办，谁所有。谁管理的法律原则，使国家在宏观上的按行业管理舶原则同承认集体经济的产权所有，同承认二轻集体经济发展口外行业的积极性原则协调起来，防止那种历史上屡有发生的，办好了就划走的不正常现象。当然，中国幅员广阔，情况差别很大，决不可能完全一个模式，一刀切。沿海、内地，边疆不一样，轻工业基础好和重化工业实力雄厚的地区也不一样，各地可以参照萧山那种探索、进取、奋博的精神，结合自身情况，确定自己的适合本地实际情况的发展战略和具体做法，以求得城镇集体工业有一个长足发展。

    总之，集体所有制是不靠国家投资(事实上国家也没有那么多钱来投资)的公有制经济，因此要调整产业结构，只能靠联社、靠集团内部的资金积累和经济互助合作和银行、外资的贷款宋逐步实现。因此产业调整的前提是通过行业调整(市场导向行业调整)，逐渐发展得以实现。这里要破除集体所有制不能生产重化工业那种传统偏见。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要有战略远见，要确立这一方向性和目的性。

    之三，集团经营战略：——集团经营是生产社会化不断发展和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的必然产物。城镇集体工业的发展当然也不例外。

    二轻集体经济就是集团型的经济，以上缴合作事业基金为经济基础，以联社为组织依托和联系纽带，充分运用群体优势、发展集团经营。这正是二轻集体经济的特点和长处。

    为了更好地发展城镇集体经济，我们认为，应当适应有计划商品经济日益发展的新形势，在肯定企业作为独立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的前提下，按自愿互利原则发展多种形式的横向、纵向联合和集团经营。发挥群体优势。二轻(手工业)联社和城城区工业的总公司等要更好

地发挥作用，探索在新形势下实行资金合作，以及实行其他各种合作的新途径和新办法。对于完全由联社投资兴办起来的企业，应当明确联社所有，是联社的直属企业。在经济关系上和管理体制上有充分适度的约束机制，以保障联社所有成员单位的正当权益，并且兼顾企业搞好生产经营的积极性．

    萧山以及浙江和其他地方前一时期组建起来的集团公司是一种好的形式，已经在不同程度上显示了高层次互助合作的优越性，应当在实践中亢实，完善。在今天发达国家就有一些以某些产业作为支柱兼营其他的企业集团。我们应当为肄立有中国特色的，以集体经济为主体的、以轻工业为支柱的实行多种经营的企业集团而努力，我们赞成有些同志的设想：利用全国手工业合作总社和各级联社的现有经济基础和组织网络，将其办成名符其实的经济实体，建立起一个全国性的，分层次的产业集团。我们认为，这是一项有气魄，有远见的设想，也是关系到城镇集体经济发展和国家社会主义建设发展的一项重大决策，并且有极大的可行性．值得党中央、国务院有关领导和部门重视研究。

    之四：企业规模优化战略。——要以效率、效益为中心，贯彻劳动密集与资本，技术密集并重方针，发展企业适度规模和逐步形成地区性企业规模结构的最优化．

    企业并不是“越大越好”，也不是“越小越好’。在今天世界发达国家，如美国和日本，仍然存在着企业的集中化与分散化、大型化与小型化，这样一种“双向协同”发展趋势。我国工业，就36万多家城镇集体企业来说，绝大多数是中小型企业。就象万宝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在我国城镇集体工业中也是凤毛鳞角，而真够得上象日本松下公司这样上千亿美元资产的大企业，在我国还没有。此外，我们集体经济是以小企业著称，但真正达到最小合理规模的企业也很少。总之，我国工业，尤其是我们集体工业正面临一个相对集中化、大型化的发展要求和趋势。这样才能在今后的国际市场的竞争中形成一定的实力，因此形成企业适度规模乃是当务之急．

    形成适度的企业规模，当然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和模式。企业规模是否适度，我们认为这是受多种因素影响，企业规模的合理与否，主要取决于生产成本，换一句话就是规模的成本效应。从企业的长期成本曲线同短期成本曲线的关系来看，企业的最优规模可以是一个点，但更多情况是一个区间。总之，寻求适度企业规模应把生产成本，同同一行业中的不同规模成本加以比较才能确立。

    推动企业适度规模化，其动力在于市场竞争，其基础在于技术进步。竞争出兼并，企业兼并是实现企业规模经营的一条重要途径。我们应该在竞争中抓住这个机会．其次，通过技术来实现合理规模。我国城镇集体经济经过十年的发展，有一批己具备从劳动密集型企业向技术(资金)密集型企业转换的条件。在寻求企业适度规模时应抓住这个转换。如果该转换的不去转换，而是格守容纳劳动力多这一传统，那就变优势为劣势。确立劳动密集型与技术密集型并重发展战略。这是城镇集体工业振兴发展的重要战略。

    之五：人才发展战略。——要高度重视人才的培养和使用，这是企业成功之本。为此要贯彻普及与提高，培养与引进并重的人才发展战略。

    我们城镇集体工业经济人才奇缺。据有关部门统计：万名职工中大专文化程度，全民所有制为471人，集体所有制工业为58人，工程技术人员同职工的比重，全民所有制占4．03％．集体所有制工业为0．92％，人才奇缺，最清楚不过的是我们各级联社组织缺乏年轻人。我们这条战线还谈不上研究人才结构问题，因为普遍都缺，缺管理人才，缺技术人才，缺经营人才，总之人才严重短缺，是我们这个战线堆以振兴和发展的一个“瓶颈”。经济竞争，实为人才竞争，因此制定人才发展战略是当务之急。要舍得化本钱、下功夫去抓人才问题。

    首先，要抓教育。投资人才的培养与提高。要贯彻普及与提高并重方针，对全系统所有人员，从职工到领导干部都要进行各种教育的培训。对已具备大专学历以上的技术人员，也有一个知识更新的提高和进修问题。其次，投资科研。积极开展科研院、所、室的建设，为专业人员成才，作出成就创造良好的条件。第三，要大力引进外地人才，甚至外国人才。这包括招聘外地人才，用锋买大学生和聘用外国专家和工程技术人员。目前城镇企业要力求配全三个“总师’(总经济师，总工程师、总会计师)。首先那些骨干企业要尽快配好，以完善领导班于和整体结构，借以提高企业技术水平，决策的科学性和经营应变能力。

    之六，企业改革发展战略。——改革为了发展，发展有待改革。当前深化改革主要是要加强实施和完善新一轮承包经营责任制，弥补缺陷，使之不断完善，为下一步改革的不断深化创造条件。

    城镇集体所有制工业企业，到今明两年，很多地方是处在第一轮承包制期满，新一轮承包制已经，或即将展开的衔接阶段。总结第一轮承包制经验，进一步深化和完善新一轮承包制，这是当前企业深化改革的主要任务。

    当前承包制的焦点是正确处理好国家和集体企业的利益关系，不少地方实行的企业向主管部门承包，从严格的理论意义上说是讲不通的。因为集体企业与国营企业不同，企业同国家不存在发包(产权所有者)和承包(经营者)的关系。但是，从实际工作的需要看，在政府部门仍然直接管理企业的经济体制下，在许多问题国营有政策，集体没有章法韵情况下，这样做，不仅可以有利于促进企业发展，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些地方可以在地方党委，政府支持下，实行纳税目标管理，实行超收分成、或全留的办法，这在当前税负较重、国家财政又有困难的情况下，不失为既能调动企业积极性，又能兼顾国家利益的好办法。凡是这样做的地区，效果都比较好。

    因此，只要对国家、企业有利，对发展生产力有利，我们就不必在‘承包’的含义上过分拘泥，应当赞赏和支持这种做法的存在和发展。对于以上这种承包形式，多年来大家感到棘手的是基数的如何合理确定。我们认为，考虑到：第一，承包首先遇到的是死基数和活市场的矛盾。在当前和今后一个相当时期内，我国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还处在发展过程中，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结合还有待于进一步探索。我国经济发展存在某些不稳定性是难以避免的。第二，对集体企业，国家不包，计划分配材料很少，产品一部分属于指导性计划，多数属于市场调节，承包方的“包’和发包方的“保’，处于并不对等的地位，这是集体企业同国营企业显著的不同点。第三，集体企业资财是劳动人民集体所有，对国家不存在上缴利润的关系。但国营企业利改税以后，同集体企业按同样的八级累进税率交税，这本身就是不尽合理的(国家对国营企业名义上还有调节税，但实际大都不收)。

    基于以上因素，对承包基数的确定，我们倾向在力求大致合理的基础上，对企业应适当放宽。这样比较能够符合实际，并有利于正确处理好国家同集体企业的经济利益关系。

    在搞好外部承包的基数上，企业要在内部承包上下功夫，采用多种做法，处理好企业同车间、班组，群众承包人同全体职工之间的关系，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防止和克服短期行为，以及以‘包’代“管”的偏向，使承包制不断趋向完善。

    深化企业改革，从战略上讲就是要恢复和发展集体企业的本来面目，使它真正成为独立的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集体企业的性质本来就应该是股份合作制。承包制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一课题。但是，目前集体经济的面目被扭曲，多数企业机械搬用国营模式的情况，这有着复杂的历史原因和社会原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希图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一问题是有困难的，况且目前外部、内部的条件还不成熟。因此要真正按集体经济的性质、特点办集体企业，还有诗于在国家经济体制改革深化的长期过程中逐步得到解决。

    因此，现有的一些地区和企业，已经搞了股份合作制试点的，不应放弃，而是要继续探索，不断完善，

    综上六个方面的发展战略，涉及所有制结构调整、行业和产业结构调整、企业规模优化，集团经营优势，人才发展和企业改革方向等方面的问题。这里有涉及宏观经济、中观经济和微观经济三个领域。大到公有制内部结构调整，中到行业，产业结构调整，小到企业规模、经营机制的改革等等。这说明确立城镇集体工业经济发展战略是一个综合性系统工程，需从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领域协同研究，综合辩证治理，才能促进我国城镇集体工业经济持续、稳定、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