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拉贡合作经济

合作经济的产权关系——蒙德拉贡合作经济研究之二

晨  晰

    1．西班牙蒙德拉贡合作制企业的产权关系是明晰的。它的产权制定是个人所有与

集体所有相结合，它保留了劳动者的个人所有权，但又有一定比例的、不可分割的集体财

产。基层合作制企业的产权结构是；比较多的产权属个人所有，集体所有的产权比例较小。

个人所有的产权，来源有三个部分，一是社员入社时交纳的股金，其金额相当于社员一年

的工资；二是股金的股息，按年登记在社员的“内部资本账户”上；三是企业每年纯利润中

的45％至55％分给社员个人，按劳动量登记在社员的“内部资本账户”上。按西班牙巴斯

克地区法律规定，合作制企业内部利润分配分为社员(个人)和社会基金(集体)两部分，

分给个人部分最高比例是70％，集体部分最低比例是30％。企业亏损时，按同样比例负

担亏损责任。

    2．蒙德拉贡的产权关系是与分配制度密切相关的．它的分配制度是按劳分配与按

股付息相结合。社员个人收入来自以下三个部分：一是工资，叫劳动预付款，每人每年可

拿14个月工资，这一部分是贯彻按劳分配原则的；二是股金的股息，贯彻资本利益有限原

则，社员的股金不分红，只付给略高于银行存款利率的利息；三是企业纯利润中分给个人

的部分，记在社员的“内部资本账户”上，每年可提取利息(年息7．5％)。第三部分是劳动

分虹，也是贯彻按劳分配原则的。

    3．蒙德拉贡合作制企业采取了一些措施，以解决以下的矛盾：一方面将企业纯利中

的大部分分给了社员个人，一方面又要保证企业的正常生产；一方面坚持自愿原则，允许

社员退社退股，允许人员正常流动，一方面又要使企业保持稳定的资金。他们采取的措施

是：股息和劳动分红登记在社员的“内部资本账户”上不支付现金，这些个人所有的资产留

在企业里集中使用。只有当社员离开合作社或退休时，个人“内部资本账户”上的资产才

归还给社员．社员因工作调动或在合作社之间进行劳动力调剂时，其个人资产可在合作

制企业集团内部转账．社员退休时，可以不退股，仍享受社员权利，但退休社员的资产不得

超过合作社全部资产的1／3。社员要求退休退股，要经社员大会讨论，如同意退社退股，

个人资产分期退还，有的合作社规定退股资金不得超过当年盈利的10％。社员犯严重错

误，企业可以开除，但要通过社员大会讨论，开除社员要扣除其部分股金，最高不超过他

本人股金的30％。社员如要到与合作社有直接竞争关系的企业工作，合作社可以没收其

资产的20％。将社员的个人资产留在合作社里集中使用，是蒙德拉贡合作经济迅速发展

的重要因素之一。

    4．在蒙德拉贡，社员的收入分配还强调报酬的互补性，既拉开差距，但差距又不大，

过去是1：6，现在实际是1：4，而当地的股份制企业是1：10．这是蒙德拉贡团结合作

精神的体现，是合作社能吸引劳动者的重要因素。蒙德拉贡社员的工资分为六等，每等

20级，按小时计算工资。每个社员每月收入根据本人劳动量、成效、出勤等情况而有所增

减，并不是固定的。按劳分配的计算方法比较具体，用计算机来完成这项工作．

    5．在蒙德拉贡，不存在要把集体资产“量化到人”的问题。主要原因，一是每年分给

个人的资产是相当多的，据说“内部资本账户”上的个人资产，人均有10万美元，特别是

一些老企业中的老社员，个人的资产越来越多。二是他们的思想教育工作做得深透，团结

互助合作的思想深入人心。三是集体资产能使广大社员受益。如工人合作银行现有资产

70亿美元，大部分是集体所有的，它对合作经济的发展，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6．我国合作经济的产权关系，存在两种倾向。过去在“左”的思想指导下，强调“一大

二公”，蔑视劳动者的个人所有权，甚至将职工的股金当作“资本主义尾巴”来割，统统退

掉，致使企业的产权全部属集体所有，职工与企业失去血肉联系。目前又出现相反倾向，强

调个人所有，蔑视集体所有，认为公共积累也要分割到个人，这样产权关系才算明晰。以上

两种倾向都是错误的。合作经济组织的产权关系应是个人所有与集体所有相结合。在基

层合作制企业中，个人所有的产权可以占到50％以上，但不能100％，因为总要提留一定

比例的公积金，公积金是集体所有的。

    7．要建立正确的产权关系，关键是要建立正确的分配制度。我国合作经济组织的分

配制度是按劳分配与按股分红相结合。工资是预付性质，贯彻按劳分配原则。股金分红贯

彻资本利益有限原则，一般以企业的资金利润率为上限。分红基金中，除股金分红外，还

有劳动分红。劳动分红是职工创造的剩余价值中返还职工的部分，也贯彻按劳分配原则。

企业提留的公共积累，是劳动者为集体所作的贡献，是不可缺少的扣除。

    财富是由劳动者的劳动创造的，但财富能否归劳动者所有，则取决于生产方式、生产

资料所有制。这就是说，分配制度是由生产方式、所有制决定的。在合作经济中，职工创造

的剩余价值能有一部分返还给职工，这是其他经济形式做不到的。可见，马克思的劳动价

值论在合作经济这种经济形式中能得到充分的体现。

    8．吸取蒙德拉贡的经验，分给个人的股金分红和劳动分红并不马上支付给个人，而

是记在职工个人的资产账户上，留在企业中集中使用，只有当职工离开企业或退休时，才

采取适当办法归还个人。我们要贯彻自愿原则，要允许人员的正常流动，不能采取股份制

不允许退股的做法，但要保证企业能正常运转。对于退休职工，个人资产要归还，如果愿

留在企业，只有股金分红，没有劳动分红。职工由于正当原因离开企业，其个人资产，可根

据企业的实际情况，一次或分期归还。如果职工无正当理由离开企业或去与原企业竞争的

单位，可由职工代表大会讨论，扣除其部分个人资产。

    9．城镇老集体企业的资产，目前全部归集体所有，因而造成严重恶果，这是历史遗留

下来的特殊问题，需要通过改革加以解决。除恢复职工入股外，解决的途径，一种将过去应

该分给个人的资产返还给职工。这种追索，难度较大。另一种作为企业的公共积累。过去

集体资产的形成不管怎样复杂，现在处理的简便方法，是作为企业的公共积累。公共积累

比重较大时(如超过总资产的5o％)，就可暂时停提公积金，而将税后利润大部分作为分

红基金(包括股金分红和劳动分红)，分给职工个人，记在职工个人的资产账户上。这样个

人资产的数值和比重均上升，而集体资产的数值虽保持不变，但其比重逐渐下降，待降到

一定程度后，再恢复提取公积金。这种办法将集体资产的资本收益转移到职工个人，这比

直接去“量化”集体资产矛盾要少。对退休人员，另外采取措施予以适当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