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地区第五次城镇集体工业经济理论讨论会资料

在华东地区第五次城镇集体工业经济理论讨论会上的发言

李  龙

    新时期九年来的发展与改革的回顾

    历史的伟大转折，是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这次全会提出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号召，结束了粉碎“四人帮”以后两年党和国家工作在徘徊中前进的局面，开始全面地，认真地纠正“文化大革命”中及其以前的“左”倾错误。经过拨乱反正，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坚持改革、开放方针下，肯定了集体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实行按集体经济的性质和特点办集体企业，落实党和国家对集体经济扶持、保护和鼓励的政策，确定了大力发展消费品生产的方针，加强了对集体经济的领导，基本上纠正丁违背客观经济规律、急于求成，盲目求纯甚至把集体经济当作“资本主义尾巴”来割的严重错误，使集体工业经济得到了迅速而健康的发展，进入了一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全面发展的新时期。

    (一)党和国家对集体经济政策的转变是集体经济发展的关键

    三中全会坚决批判了“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肯定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作出了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的战略决策。1979年斗月党的中央工作会议提出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改革、整顿、提高”的方针，端正我国经济的发展方向，指出，经济建设必须适合我国国情，符合经济规律和自然规律，量力而行，循序渐进。1981年6月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总结了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提出了“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r还是处于初级阶段”、“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变革和完善必须适应于生产力的状况，有利生产力的发展”。国营经济和集体经济是我国的基本的经济形式，一定范围的劳动者个体经济是公有制经济的必要补充。“必须实行适合于各种经济成份的具体管理制度和分配制度”。“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同时指出：“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并不存在一套固定模式”。此后，在党的十二大报告中，在十二大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决议》中，都重申了我国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重要论断。1984年10月《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中指出：“集体经济是社会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许多领域的生产建设事业可以放手依靠集体来兴办”。以上论述，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出发，充分肯定了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集体经济的地位和作用，阐明了发展集体经济是我国生产力发展水平所决定的，是客观经济规律的必然宴求。

    党中央和国务院针对集体经济在“十年动乱”期间，联社机构被撤并，政策被打乱，集体企业的一些章程，制度被破坏，政治上受歧视，经济上受限制，和广大剩余劳动力要求就业等实际情况，组织广泛的调查研究，制定了相应的政策措施。 

    从1981年10月至1986年6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先后颁发和转发了有关发展集体经济的文件。1981年10月中共中央颁发了《关于广开门路、搞活经济、解决城镇就业问题的若干决定，。1983年4月，国务院颁发了《关于城镇集体所有制经济若干政策问题的暂行规定》(简称集体经济三十条)。1982年2月，经国务院批准，中华全国手工业合作总社恢复活动。1983年11月，总社召开丁理事会扩大会议，1984年3月，国务院批转了经工业部，全国手工业合作总社《关于总社理事会扩大会议情况的报告》。1984年10月，国务院又批转轻工业部、全国手工业合作总社《关于轻工集体工业若干问题的暂行规定》。在这一时期、轻工业部，全国手工业合作总社还和有关部门就税前还贷、使用出口工业晶专项贷款、集体所有制工作人员转干，职工退休统筹等问题，联合发了文件。上述文件下发后，普遍受到了欢迎。

    各地党委和政府根据党中央和国务院发展集体经济的方针和政策，结合本地实际情况制定了相应的政策和规定。九年来，全国2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都制定了有关发展城镇、二轻集体经济的政策性文件，采取有力措施，从财政、税收、物资、信贷等方面扶持集体企业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集体企业的经济负担，使集体企业得到不少实惠，为集体企业的发展提供了一定条件。这些文件还从放开、搞活集体企业出发，规定了集体企业改革的政策措施，有力地推动了集体工业的改革和生产的发展。

    (二)坚持改革，搞活企业，是集体工业经济发展的根本出路

    九年来，集体工业经济的迅速发展是同在拨乱反正基础上坚决推进全面改革、开放分不开的。三中全会以来，特别是党的十三大以来，以承包责任制为中心的改革，富有生气，成效卓著，迅速改变了企业的面貌，带动了其他各项改革的发展。回顾九年来集体工业经济的改革大体上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以恢复企业独立核算、自负盈亏为主要内容的初步改革。轻工集体企业改革起步较早，首先是从改主管部门统收统支、统负盈亏为企业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开始的。1979年，辽宁、四川、广东等少数省，在党委政府领导下，开始进行扩大企业自主权和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的试点。从全国看，到1982年底，多数地区的集体工业已基本上实行了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初步调动了企业和职工的积极性，增强了干部和职工关心生产的责任感，勤俭办企业的优良传统得到了恢复，促进了生产的发展和效益的提高。对一些有固定产品又是连续生产，机械化程度较高，规模较大的企业，实行统一管理，划小核算单位，以车间分厂进行分级核算，各计盈亏，对一些加工服务行业，本着有利生产、方便群众、搞活经营的原则，采取统一管理、分散经营，包干上交或盈利分成和超额分成，恢复小而专、经营灵活的传统。

    第二阶段开展以承包责任制为中心的改革。党的十二大以后，集体工业经济改革有了很快的进展。轻工集体企业首先实行承包责任制，是我国集体工业经济管理体制改革的一项重大突破。1981年开始推行工业生产经济责任制，1982年在二轻系统少数集体企业进行承包责任制试点，取得了积极的效果。1983年初在全国轻工业厅局长会议上，决定进一步开展承包责任制的试点工作，各地二轻系统积极进行试点，把推进承包责任制作为改革的突破口来抓。经过总结试点经验，试点单位很快扩展到一万多个。湖南省二轻系统到1983年底，已有90％的企业与主管部门签订了承包责任制合同。80％企业搞了内部承包责任制，承包试点的特点是同企业整顿密切结合，以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按劳分配。民主管理为主要内容。试点结果表明，改革给企业增添了新的活力，提高了经济效益。原来先进的企业更先进，中间的企业变先进，亏损的企业扭亏为盈。

    1984年初，赵紫阳总理在主持召开的国务院常委会议上，听取了轻工业厅局长会议情况汇报时，对二轻集体企业放开、搞活搞承包责任制的做法，作了充分肯定，并指出国营小企业可以仿照集体企业的办法办．从此，二轻集体企业以承包责任制为中心的改革全面推行。1984年6月和10月，轻工业部、全国手工业合作总社分别在重庆召开了大中城市和在昆明召开了边疆少数民族地区轻工集体企业改革工作座谈会，交流各地改革的新情况和新经验，着重讨论研究了如何推进、稳定和完善经济承包责任制，以及主管部门简政放权、搞好自身改革、加强为基层企业服务等重大问题。据统计，当时全国二轻工业系统实行多种形式承包责任制的企业，已占全系统集体企业总数的70％，进展较快的地区承包企业已达90％以上。随着承包责任制的进一步推行，企业的核算形式、经营方式、内部管理体制、分配制度等方面改革，也有了新的进展。

    第三阶段，集体工业经济改革全面开展。1984年10月，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提出了开展以城市为中心的全面改革，这就在很大程度上推进了集体工业经济的改革。集体企业改革的许多成功经验，逐渐在国营企业中引起反响，首先是国营小企业仿照执行，然后在国营大型企业内部，也逐渐采用独立核算、自负盈亏、按劳分配、民主管理，自主经营等做法，有些政策，如“两包一挂”，比集体企业还宽。

    一是发展和完善承包责任制，试行股份制、租赁制等多种经营方式。实行承包责任制的面进一步扩大，到1986年全国轻工集体企业实行承包责任制的已达85％左右。承包形式多种多样，并与企业内部配套改革、开展“双增双节”运动相结合。股份制，租赁制从东北三省开始，试点地区和试点面逐步扩大。现在各地都在搞，对扭转“小，穷，亏”企业面貌的影响更大。山西省二轻系统已有半数，即975个集体企业在清产核资基础上实行股份制。

    二是简政还权。从搞活集体企业出发，各地积极开展简政还权工作，落实集体企业的各项自主权。最早提出企业自己管，盈亏自己负，干部自己选，工人自己招，工资自己定的“五自”方针的福建省所取得的经验，得到推广。在还权同时，认真做好简政工作，把简政和还权结合起来，有计划地进行了行政性公司的改革，减少了管理层次，许多主管部门转变职能，把工作的着眼点集中放在为企业服务方面。

    三是试行厂长负责制的任期目标责任制，进行企业内部配套改革。随着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发展，引入竞争机制，经过几年的努力，涌现出了一批勇于开拓，善于经营，政治，业务素质较高的社会主义企业家。根据中央的有关精神，结合集体企业的性质和特点，各地厂长负责制试点工作开始进行并逐步扩大，逐步同任期目标制结合。并在此基础上摸索企业内部配套改革，注重理顺厂长、职代会、党组织之间的相互关系及企业内各种利益关系。

    四是加快横向经济联合，发展企业群体和企业集团。集体企业已普遍开展多种形式的经济联合，出现了一批新的经济联合体，有以名优产品为龙头的企业集团，也有区域性，跨行业，跨所有制的企业集团。还出现了一些一省一市的联合企业集团。集体企业逐步由封闭型转向开放型，由内向型转向外向型，大大有利于集体工业的全面振兴。

    五是恢复联社、探索联社自身改革。各级联社逐步恢复并开展社务，业务活动。到1986年召开全国轻工集体企业第三届职工代表大会时，全国2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除西藏外，都恢复了联社，60％以上市县恢复了联社，并且工作取得不少成绩。随着改革的发展，各地积极探索联社自身改革的路子，强调政社分开，加强联社为企业服务的职能，增加联社的活力。

    (三)集体工业经济蓬勃发展

    集体经济政策的落实和改革的开展，促进了集体工业经济的迅速发展。

    老的集体工业企业通过改革，显示了新的生机。企业的技术装备、管理水平、人员素质都有了提高。产品结构，行业结构都有了新的变化。二轻工业除传统行业的集体企业有了新的发展外，同时，主要依靠集体力量，发展了塑料制品、家用电器、包装装璜、灯具等新兴行业，管理制度和管理办法也相应地做了改革。由于二轻集体工业的不断发展壮大，半机械化、机械化程度普遍提高，工艺技术不断改进，许多集体企业已跨入了现代化工业行列，涌现了‘大批生产发展快，经济效益高，管理健全，经营有方的先进企业。二轻集体工业不仅生产大量丰富多采、国内外市场需要的传统工业品、小商品和工艺美术品，而且生产很多高档的耐用消费晶和精密的、尖端的、适应人民生活水平提高要求的产品，供应和适应国内外市场多层次的需要。  

    不仅老一代的集体工业企业有了新发展，新办的集体所有制工业也如雨后春笋般地兴起，全国出现了国营厂矿办集体企业，街道办集体企业，劳动服务公司办集体企业，机关、事业单位办集体企业，部队、学校办集体企业，群众自办集体企业等等，组织范围很广，经营方式更加灵活多样。集体工业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总之，九年来通过拨乱反正和改革，通过我们的工作，集体工业正在沿着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前进。在落实政策、搞活企业方面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绩。衡量改革是否正确，主要是看实际效果是否有利于促进生产力的发展。据1986年统计，1986年全国城镇集体工业的职工1781万人，工业总产值24斗1．5亿元，分别比1978年增长46．58％、3．35倍。轻工系统集体工业的产值、固定资产原值、销售收入、产品销售税金，利润，1986年分别比1978年增长1．23倍、1．95倍、1．69倍、1，61倍、55．8％。以集体为主的二轻工业出口创汇1986年比1978午约增长1．23倍。轻工集体工业的出口创汇额占轻工业出口创汇总数的?0％以上。为国家、为社会，为人民作出了重大贡献。

    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前进中的困难和问题还不少。首先是改革的步于迈得还不够大，进展也不够平衡，距离十三大加快和深化改革的要求还很远。其次是各方面的改革不配套，认识上也不很一致，根据最近新的精神，有许多政策问题和实际问题需要研究，需要解决。第三，不少原材料资源紧缺，价格也上涨较多，影响经济效益，影响企业自我积累、自我改造和自我发展能力。这些都是在加快改革、深化改革中的问题，需要进一步研究解决。

    加快和深化集体企业改革的几个问题的思考

    党的十三大是走向未来的新起点。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大会在总结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发展、改革成就的基础上，确定了今后发展的方针和大计。大会明确地提出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确定今后经济建设，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的基本方针，并在总结丰富实践经验的基础上进行创造性的理论概括。大会为我们这次集体工业经济理论讨论会指明了正确的方向，把加快和深化改革作为发展有中国特色的集体工业的中心任务。

    (一)集体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问题

    这是指导集体经济发展的核心问题，需要弄清楚。但正确的认识来自实践。一个正确的认识，往往要经过实践到认识，由认识到实践这样多次的反复，才能够完成。 

   我国集体工业是在手工业合作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经过“三起两落”的曲折发展过程，才逐步加深了认识。对三中全会以来路线即党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的认识也是这样。

    最近出版的《刘少奇论合作社经济》文集可以看到，少奇同志是把合作社放在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来讲的，虽然已经过了三十多年，但今天谈起来仍然十分新鲜，仍然有深刻的现实意义。他在1948年12月《合作社的地位和作用，中说，有的同志问：国营经济和合作社经济哪一个重要?他回答说；“这样提问题在思想方法上不妥当，是机械地看问题。国家经济与合作社经济不是半斤八两的问题，而是二者必须有机地联系在一起。”他指出，在我国只有国营经济而没有合作社经济，国营经济就无所作为，相反，只有合作社经济，而没有国营经济，那就不能保证合作社经济沿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因此，他认为国家在许多方面去帮助合作社，反转过来，合作社又在各个方面帮助了国家，这两者是密切配合、相互支持的关系。1951年初写的《为组织广大的合作社经济而斗争，的手稿中，强调“我们必须在全国范围和全体规模上，在长远的目标—正来考虑与提出合作社问题”。他说：“这就要求我们根据中国的情况来规定适合的合作社的各种原则和制度，以保证合作社的工作和发展能够循着正确的有利于极大多数人民的道路前进”。1951年7月，《在全国合作社工作者第一届代表会议上的报告》中说合作社办好，走上正规，是我们国家走向社会主义道路的关键。1953年，党的过渡时期的总路线，把手工业社会主义改造作为一个组成部分。少奇同志具体部署了这个问题，并强调合作社经济要保持稳定，指出：“把手工业生产合作社收为地方国有是一个原则问题，不准随便这．样做，不要随便把好的生产合作社收归国有”。1956年基本上实现了手工业社会主义改造，并开始从手工操作向半机械化，机械化方向发展。后来，一度由于“左”的错误，脱离实际，追求“一大二公”，否定集体经济的地位和作用，到“文化大革命”走到极端，给我们带来教训。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拨乱反正。在国家宪法，《中共中央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和《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等重要文件中，都强调了集体经济的重要性，明确规定：国营经济和集体经济是我国基本的经济形式，把集体经济作为公有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赵紫阳同志在这次党的十三大报告中进一步指出：“社会主义经济是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在公有制为主体的前提下继续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目前全民所有制以外的其他经济成份，不是发展得太多了，而是还很不够。对于城乡合作经济、个体经济和私营经济，都要继续鼓励它们发展。公有制经济本身也有多种形式。除了全民所有制，集体所有制以外，还应发展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联合建立的公有制企业，以及各地区、部门，企业互相参股等形式的公有制企业。在不同的经济领域，不同地区，各种所有制经济所占的比重应当允许有所不同。”这些论述，不仅使我们对国情对集体经济在社会主义所有制结构中的主体地位有更清醒的认识，而且从理论上进一步武装了我们，深化了对集体经济地位和作用的认识，增强了执行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的自觉性。理论上和工作指导思想上的重大的突破，将成为推动改革的巨大物质力量。

    在我们这次讨论会上，许多同志结合学习党的十三大报告，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集体经济的地位和作用，进行了热烈的讨论，从不同角度畅谈了各自看法，加深了认识。我想从以下三个方面谈点看法。

    (1)从集体经济与经济建设关系看，发展集体经济是推动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方面。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从我国落后的生产力出发，必须集中力量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加快集体经济的发展。投资少，见效快、收益大，容纳大量劳动力，它的队伍必将不断扩大，并能够适应不同层次的生产力发展水平，这就决定了集体经济建设中能够，而且必然要大显身手，

    我们的国家底子薄，建设的资金不足，只能是集中力量发展关系国民经济全局的重点行业和企业，而大量的工业，特别是消费晶工业则需要开发民间财力，把人们手中的闲置资金积累起来，发展集体经济。这不仅有利于解决国家财力不足的困难，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集体经济的发展，加快经济建设的步伐，同时也为国家提供更多的积累，从而进一步加快经济建设的步伐，形成经济建设的良性循环。过去的实践已经证明，发展集体经济推动了经济建设，在整个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都将显示出集体经济对经济建设的强大推动力量，显示出根治我国贫困落后面貌的重要作用。

    (2)从集体经济与商品经济的关系看，集体经济与商品经济相互适应，相互推动其发展。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商品经济的充分发展，是社会经济发展不可逾越的阶段，是实现生产社会化、现代化的必不可少的基本条件。”集体经济本身具有适应商品经济的属性，商品经济愈加活跃，集体经济愈加蓬勃发展，商品经济的竞争原则、等价交换的原则及商品经济下的经济、政治体制，都会对集体经济运行产生作用，使集体经济内在的活力得以释放出来，推动集体经济的发展。集体经济各个组织自身的独立利益，要求相互间和与其他所有制组织间采用等价交换原则，要求商品经济的发展完善市场机制，集体经济的存在和发展将会对商品经济起推动作用。这一作用是发展商品经济不可缺少的。

    (3)从集体经济与经济体制改革关系看，集体经济的改革对加快深化整个经济体制改革有其重要作用。集体经济的改革，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都是起步比较早的，农村集体经济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对整个经济体制改革起到了强大的推动，城镇集体经济改革也是在城市改革中率先起步，一些行之有效的改革办法和方式，如承包制，已为国营经济采用，起到了推动的作用。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作为主体地位的集体经济其改革成功与否对整个经济体制改革都将发生重大影响。而且由于集体经济其自身发展的要求，将不断进行自身的改革并要求在整个经济体制的改革中，发挥积极的作用。

    (二)关子集体所有制多元化结构问题

    什么是集体经济?社会上认识并不一致。有一种观点认为，集体所有制就只能是一个企业范围内的劳动群众集体所有，把超出一个企业范围的集体所有说成是地方或部门的公有制。我认为，集体所有制作为生产资料公有制的一种基本形式，是在一定范围内的劳动群众集体占有生产资料、共同劳动、按劳分配的公有制经济。“一定范围”并没有限定只能在一个企业范围，也没有限定集体经济本身的内部结构层次，具体形式。现在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我们的观念也应当相应地转变。诚然，一个企业范围的劳动者集体占有生产资料是集体所有制的经济组织，而且是集体经济的主要形式。但是，在新的形势下，超出一个企业范围，几个企业之间或一个地区的同类企业之间组成的较大范围的集体企业群众或联社所有，企业经营，也应当承认它是集体经济的一种具体组织形式。就是说，集体经济形式和范围，不一定都是“划一”的，集体所有制结构是多元性的。现在集体经济、合作经济的形式有多种，这些形式都应当允许存在，允许发展，让其在实践中检验，应当打破那种认为“集体所有制只能限定在一个企业范围的劳动群众集体所有”的老观念。代之以在国民经济中以国营经济和集体经济为主体，区别国营经济和集体经济的共性和个性，发挥各自作用的新观念。

    在这次讨论会上，有些同志对联社所有的问题提出不同的看法。我认为，联社所有是联社范围内劳动群众集体所有，这是一种超出一个企业范围的集体经济形式，应当加以肯定。目前的联社所有，仍带有部门所有的痕迹，这主要是政社不分造成的，这需要改革，但以此为据否定联社所有是站不住的。对于联社所有这一集体经济本身来说，其形成主要是通过上缴合作事业基金制度，还有联社自身积累，这是集体企业间资金的合作积累和经营收入，是具法有律地位的，当然由于历史原因，联社与企业之间的产权关系是比较模糊的，这应当加以明确。有的同志在会—匕从增强企业与联社之间凝聚力出发，提出联社资产股份化问题，这种思路也是可行的，各地同志可在工作中加以试行。上面讲到的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联合建立的公有制企业以及各地区、部门、企业互相参股的公有制企业，：就不要死扣它是全民还是集体了。

    这里再就合作经济与合作经营的区别讲点看法。我认为，合作经济是一种经济形式，实际上也就是集体经济，应当按照国家宪法上讲的，“城镇中各种形式的合作经济，都是社会主义劳动群众的集体所有制经济”。“国家保护城乡集体经济组织的权利和利益，鼓励、指导和帮助集体经济的发展”。如果把合作经济同联合经营和合作经营混为一淡，实际上就等于否定我国存在着独立的合作社经济，如果这种理论能够成立，那就等于取消了合作社企业的法律地位，这不符合我国国情，需要有个统一的认识，统一的科学的定义．

    (三)关于转变企业经营机制问题

    党的十三大报告中提出，当前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主要任务是围绕转变企业经营机制这个中心环节，逐步建立有计划商品经济新体制框架。企业作为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它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能否充分发挥，广大职工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能否充分发挥，就是说企业是否具有强大的活力，对于有计划的商晶经济发展是一个关键，而转变企业的经营机制是搞活企业的关键。    ’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集体工业企业在经营机制改革方面作丁新的探索，突破了单一的经营方式，普遍实行了多种形式的承包经营责任制，进行了租赁经营，股份经营等多方面试点。多种经营方式的出现突破了集体企业所有权与经营权统一的传统观念，按照集体企业所有权与经营权既统一又可分离的原则，来进行改革集体所有制结构和企业经营机制，增强了企业活力，促进了生产发展和效益提高。当前集体工业企业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国营企业活力的逐步增强，乡镇企业和个体工业的蓬勃发展，军工转民用，新技术革命的迅速发展，新兴工业的不断涌现，城乡人民物质文化生活逐步提高，对日用消费品提出新的要求。而集体工业企业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后劲不足，竞争能力差，要想在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竞争日趋激烈的形势下，求得生存和发展，就必须按照党的十三大精神，抓住转变企业经营机制这个中心环节，深化改革。如何改革集体工业企业的经营机制，我认为当前应当抓好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进一步还权于企业，认真落实集体企业应有的自主权。恢复集体企业本来面目，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选厂长、自招工人、自定工资，自行安排供销等本来面目，有利于增强企业活力。

    二是实行多种形式的经营责任制，使集体工业企业真正形成责权利紧密结合的经营机制。承包经营责任制，轻工集体工业企业推行比较早，比较普遍，效果显著，应当进一步发展和完善。租赁经营、股份经营也逐步发展起来，形式多样，在实践中进行探索，有利于增强集体企业的积极性。

    三是进一步改革分配形式，理顺国家、集体、个人三者利益关系。赵紫阳同志在十三大报告中指出，“实行以按劳分配为主体的多种分配方式和正确的分配政策。”“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分配方式不可能是单一的。我们必须坚持的原则是，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其他分配方式为补充。”“当前分配中的主要倾向仍然是吃大锅饭，搞平均主义”。应当坚持在共同富裕的前提下，允许一部分善于经营的企业和诚实劳动的个人先富起来。“凡是有条件的都应当在严格质量管理和定额管理的前提下，积极推行计件工资制和定额工资制。”我们应当坚持执行。各地在深化企业改革中，已经比较普遍地推行了计件工资制和定额工资制。有部分企业实行利润和上缴税利定额包干，一定几年不变：亏损企业实行盈亏包干，超亏不补，减亏部分或全部留给企业。采取这些做法，一般说来不仅保证了国家财政逐年增收，而且企业能不断增加后劲，职工也可以多劳多得，目标明确，这对理顺三者关系，增强企业活力是有利的。在企业内部，各地结合企业经营机制改革也进行了积极探索，实行灵活多样的工资分配形式，在促进效率提高的前提下体现社会主义公平。

    (四)对集体经济的宏观管理问题

    这次会议没有专题讨论这个问题，但在讨论中都涉及到这个问题，特别是在经营机制改革的讨论中，强烈地感到外部配套改革，是一项急需解决的问题。

    一是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条件下，有必要对集体企业实行宏观管理。但在传统体制下，国家对集体企业的宏观管理是套用对国营企业的管理方式，特征是统得过多过死，对集体企业的产供销，人财物等方面用行政手段直接干予。这种管理模式，严重阻碍了集体经济的健康发展。九年来，集体经济紧紧抓住扩大企业自主权，实行简政放权、增强企业活力这个中心环节，进行了大量工作。但是由于宏观管理跟不上，改革不配套，使集体经济的改革难以深入下去，甚至出现了企业主管部门简政放权。而有些综合部门又收权的反常现象。这说明，宏观管理与微观搞活的关系并未理顺，这里有客观上旧体制的约束因素，也有人为地不深入调查研究的官僚主义因素。

    二是九年来，党中央、国务院和各地党政都陆续制定颁发了一系列发展集体经济的政策规定和措施，对鼓励、扶持和保护集体经济起了巨大作用。但有些有利于生产发展和国家多收，企业和职工多得的政策难以落实。平调，摊派集体资财现象屡禁不止，也与宏观管理跟不上有关。

    三是随着国营企业改革的深化，国家加强和改善了对国营企业的宏观管理，前不久颁布了有关国营企业的三个条例，而集体企业既不能照搬使用，又无章可循，所有这些，都说明了国家加强和改善对集体经济实行宏观管理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四是对集体经济的宏观管理是深化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这是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发展的内在规律和集体经济的性质特点决定的。随着国家经济管理模式的变革有可能相应改革，关键是在新体制下，国家对集体企业的宏观管理，不能套用对国营企业的管理模式，这是任何时候不能违背的。理顺微观搞活与宏观管理的关系，既要继续放开笼子，放宽政策，为搞活企业创造更为良好的外部环境，又要通过国家的宏观管理规范企业行为，符合国民经济发展的总体要求和社会生产发展的需要。

    赵紫阳同志在党的十三大报告中，谈到当前的改革工作时，提出’逐步健全以间接管理为主的宏观经济调节体系。”这一目标模式即国家调控市场、市场导向企业。由于集体企业与政府之间不存在财产、行政上的隶属关系，国家无权对企业的生产、经营、分配等微观经济活动进行直接干涉。“计划管理的重点应转向制定产业政策，通过综合运用各种经济杠杆，促进产业政策的实现，”这些经济杠杆，主要是金融、财政、税收等。国家通过这些经济杠杆调控市场，再由市场导向企业，调整企业行为。当然在运用经济杠杆时，仍应当考虑集体经济的性质和特点。这也要求管理部门实行观念转变和职能转变。

    制定有中国特色的合作经济法规，是当务之急。把加强法制建设作为对集体经济宏观管理的重要手段。

    总之，关于对集体经济的宏观管理，涉及面广，改革性强，需要各方面共同努力，在座的各位也都有责任向有关部门反映情况，提出建议，尽快建立健全适合于集体经济健康发展的宏观管理体制。

    (五)关子集体工业经济管理体制改革问题

    集体工业经济管理体制的改革，在这次讨论会上，大家很关心，并交流厂各地的情况。

    现在工，农，兵、学、商，大家办集体，这是好事，说明集体经济具有旺盛的生命力，但随之而来的是需要有一个全国性的联合经济机构，进行调查研究，制定集体经济的政策和法规，协调各个方面的关系。同时，集体工业企业点多面广，大多是小企业，底子薄，基础差，生产能力存在着多层次性，需要在国家加强宏观管理的同时，有一些群众性的经济联合组织，代表集体企业同政府对话，反映他们的意见，维护他们的利益，并为政府部门制订科学合理的政策提供依据，并及时得到反馈，还可以把政府部门的精神、意见传达贯彻执行，发挥政府同集体企业之间的纽带桥梁作用。

    但是，城镇集体工业现行的领导管理体制政企不分，政社不分。这不适应发展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工业的要求。政社合一的体制在过去发挥了积极作用，但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和政治体制改革的开展，这种体制已经显示不少弊端，政社合一在实际工作中是以政代社，作为群众经济联合组织的联社，不能很好发挥其应有作用，联社和政府管理部门性质不同，职能也有所不同。如何改革，我认为总的原则是：

    1．实行政社分开，转变职能。随着改革的深入；政府部门对企业的管理将由以直接管理为主转向间接管理为主，实行宏观控制，其主要职能是制订管理和发展计划，方针和政策制定和实施行业规划，协调地区、部门、企业之间的发展计划和经济关系：制订并监督执行经济法规，等等。联社(或以后改变的新机构)应是在集体工业企业自愿参加的基础上组成的。通过民主选举领导人，从半官半民变成独立自主的民间群众性的经济组织，它的职能主要是服务，成为能维护集体经济的合法权益，能为集体企业提供咨询服务，能代表集体企业同政府对话。它不是政府机构，服务的范围可以是多方面的。其名称和具体组织形式可以因地制宜，不拘一格。目前不少地区正积极进行探索，加强联社服务职能。希望理论工作者和实际工作者能在理论上和实践中进一步探索。

    2．通过清理资财，划分归属，理顺联社和企业的关系，充分利用联社多年来积累起来的资金更好来为集体工业发展服务。三十多年来，各级联社通过上缴合作事业基金和自身的积累已形成相当数量的资财。全国各级联社资财，从账面看，有132亿，这些资财在扶持集体工业的发展，特别是发展家电、塑料等新兴行业，进行技术改革，扶持贫困地区和企业，培养人才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这部分资财是属联社范围内的成员企业集体所有，不能上交作为全民所有，也不能分散到企业。一是集体工业经济继续发展的需要，二是企业的情况，资金缴纳和占用不均。因此，对联社的资财要管好、用好。在新的形势下，如何继续发挥联社资财的积极作用，目前，上海、北京、浙江、吉林、山东，重庆等省、市已进行积极的探索。这是一个新的课题，也是集体工业能否更好发展的一个重要问题，需要大家进行探索，从各地的实际出发，闯出新的路子来。

    3．对于集体工业企业内部的领导体制改革问题，我认为应当按照十三大捉出的党政分开的要求，结合集体工业企业的实际，建立适合集体工业企业特点的领导体制。要加强民主管理，建立健全职工代表大会制度，企业的重大问题要通过职工代表大会讨论决定，企业的行政领导干部应由职工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和招聘。同时为适应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发展，应有计划地实行厂长负责制和任期目标责任制，理顺企业内部党政工三者的关系。山西、武汉等省市制定了集体工业企业职工代表大会、厂长、党组织的工作条例，使三者各司其职，各负其职，密切配合，共同为企业的发展而努力工作。实行股份制、租赁经营的企业内部领导体制如何建立，需要在实践中进行探索，总之，要从实际出发，要有利于发展生产力，有利于搞活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