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鼓励和支持华侨华人参与、促进上海经济转型

傅尔基

　　改革开放30年，上海为了实现跨世纪崛起，通过国家给予超国民待遇，吸引大批华侨华人来沪投资发展。根据“十二五”时期上海创新驱动、转型发展的战略抉择，创新引导、鼓励和支持海外华侨华人参与、促进上海向创新型、全球型城市经济转型的基本方略是“四个注重”。

　　一、注重引进海外华侨华人资金

　　（一）引进海外华侨华人资金的重点地区

　　根据中国商务部提供的资料显示，近30年来，世界华商投资中国的资金中有87%来自亚洲地区。上海也是如此。2010年，上海全市合同利用外资恢复快速增长态势，达到153.1亿美元，比上年增长15.1%，项目总数3906个。其中，最大外资来源地区仍是香港，全年合同外资为68.1亿美元，占44.48%，项目数1335个，占34.18%，但有下降趋势；其次为新加坡，全年合同外资为68.1亿美元，比上年增长占43.9%，增长2.2倍，在沪投资最为活跃。日本也是上海外资来源重要地区。欧美来沪投资分别下降38%与12%，总体表现低迷。这与2008年起源于美国国际金融危机、延续欧债危机有直接关系，欧美输出资本意愿和能力已经不强，相反，美国还制定出“万亿引资计划”，以期能吸引全球资本回流美国。比较而言，亚洲受到欧美金融危机直接冲击较小，但是出口欧美创汇受到影响较大，因而海外华侨华人看好中国大陆经济调整发展，看好上海经济创新驱动、转型发展。

　　（二）引进海外华侨华人资金来沪投资的重点领域

　　现代服务业将是上海引进华侨华人资金来沪投资的最主要领域，将聚焦１４个重点：以资源集聚和金融创新为抓手，大力发展金融服务业；以空港海港建设和航运资源集聚为核心，加快发展航运服务业；以加快国际贸易中心建设为核心，提升发展商贸业；依托空港、海港优势和虹桥综合交通枢纽建设，构建现代物流网络，加速发展现代物流业；以软件产业和互联网信息服务为重点，加快发展信息服务业；发挥对相关产业的带动作用，积极稳妥地发展房地产业；以举办世博会为契机，加快会展旅游业发展；抢占数字文化高地，推动文化及创意产业发展；以专业化、规模化为方向，大力发展专业服务业；推动产业融合，积极发展与制造业密切相关的生产性服务业；以满足居民消费、扩大社区服务为抓手，推动居民服务业发展；满足多层次人才需求，推进教育培训业发展；依托医疗水平优势，推进医疗保健服务业发展；满足人们体育健身需要，大力发展体育服务业。

　　“十二五”期间，上海引进华侨华人资金来沪投资的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五加二”重点领域：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制造、生物、新能源、新材料等五大主导产业，节能环保、新能源汽车等两大先导产业，其中，蕴酿投资机会巨大，发展前景广阔，但是，也充满技术挑战和市场风险。投资重点是提高汽车、船舶产业核心竞争力；促进电子信息制造业转型升级；优化钢铁、石化产业，基本上不新增投资；提升都市工业能级，加工型劳动密集型产业逐渐淡出。投资文化创意产业的十大重点领域是：媒体业、艺术业、时尚业、软件业、工业设计业、建筑设计业、网络信息业、咨询服务业、广告会展业、休闲娱乐业等。

　　二、注重引进海外华侨华人人才

　　（一）引进海外华侨华人人才来源的重点地区

　　信息技术革命、新能源革命、低碳经济、创意产业等，这些创新型、全球型城市经济转型所需技术、产业和市场，在欧美、澳新等发达国家发生和成熟，与此相关的华侨华人人才、包括新华侨华人人才也在这些欧美、澳新等发达国家得到教育培养，担当研发、管理、融资、创业等先锋骨干。在美国硅谷集聚了华侨华人信息科技人才，在美国华尔街、英国伦敦等地集聚了华侨华人国际金融人才，华侨华人新能源技术和创投人才跨越了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在英国、北欧和西欧国家，集聚了低碳经济、创意产业方面华侨华人人才，等等。

　　2008年发生的国际金融危机席卷全球，蔓延至今，海外华侨华人的事业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就职于上述领域、行业的华侨华人人才面临失业或已经失业。他们中的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大洋彼岸的祖国，与中国、上海的合作交流日益频繁。中国、上海政府近年来适时地提出并实施了一系列海外引智揽才计划，为他们在这些世界前沿科技和产业领域继续开创事业、发展事业提供了适宜环境、有力支持和优厚待遇。这些华侨华人精英们拥有的世界领先的技术、知识和才干的优势与中国国内、上海经济转型、包容发展的需要正好合拍，使得近年来海外华侨华人、尤其是新华侨华人回国、回沪热不断升温。

　　（二）引进海外华侨华人人才来沪的重点对象

　　瞄准上海抢占世界新一轮技术革命和产业发展制高点的“领先、领军”人才，以建设引进海外高层次人才第一梯队为目标，开展政府、市场、企业多方、多层引进华侨华人人才。一是围绕上海经济转型现代服务经济、构建现代服务业为主的经济结构的需要，聚焦加快“四个中心”和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建设的需要，重点引进和支持一批国际金融、航运、贸易、创意领域高端人才，包括重点引进和支持一批闯荡跨国公司、创意设计、国际金融、国际贸易和国际航运界等中才能突出、业绩优异的企业高管、创投经理、贸易精英及其团队，有一定国际知名度的文化艺术大师和创意人才。二是围绕上海经济转型产业融合经济、构建以现代服务业为主、战略性新兴产业引领、先进制造业支撑的新型产业体系的需要，聚焦电子信息制造业、软件和信息服务业、民用航空制造业、海洋工程装备、先进重大装备、新能源（其中先导重点是节能环保和新能源汽车）、新材料、生物医药等重点领域和重大项目，重点引进和支持一批掌握核心技术、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具有产业应用和市场开发前景项目的海外高层次创新人才、科技创业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

　　三、注重引进海外华侨华人业态

　　（一）引进海外华侨华人业态的重要形式

　　总部经济是发达国家或地区、国际化大都市经济发展的高端产物和象征，是全球产业经济融合发展的高级业态，是服务经济集聚发展的重要表现形式。国际经验表明，发展总部经济有利于提升中心城市的集聚辐射和综合服务功能；有利于集聚高端资源，推动产业结构升级；有利于增强城市综合竞争力，提高在国际产业分工中的地位。数据显示，纽约云集了包括财富500强在内众多顶级企业全球总部，新加坡总部机构达到6000家以上，我国香港总部机构超过4000家。近年来，上海出台了一系列鼓励引进跨国公司地区总部的政策和措施，为企业总部入驻上海提供全方位服务，有力推动了总部经济的发展。目前上海已集聚跨国公司总部916家，央企总部及功能机构100多家，民营500强企业总部17家，上市公司总部300多家。上海已成为我国内地吸引跨国公司总部最多的城市之一。跨国公司地区总部中亚太级以上总部已占15%左右，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将中国区的总部升级为亚太地区总部，或设立事业部全球总部。上海是以全球华商500强入榜数量为核心评判依据评出的华商500强摇篮城市，2009年位列北京之后，居全国前十城市的第二位。据上海总部经济促进中心统计，到2010年7月，上海总部企业对上海经济发展的贡献率已经超过30%。

　　“十二五”时期，上海处于加快实现“四个率先”、取得建设“四个中心”和社会主义国际化大都市突破性进展的关键时刻，总部经济的发展对确保上海经济高速持续增长、引导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提高上海“三个服务”功能、增强经济综合势力、形成全球资源配置节点环节具有重要作用。同样作为国际大都市，与纽约、新加坡、香港等相比，上海总部经济的发展无论从规模能级、功能范围、还是服务环节方面来看，仍有较大差距。为推进“十二五”时期上海经济转型，上海引进外资不能单纯追求总量，还要注重提高质量，要调整引进外资的结构，不仅要引进外资产业，还要加强引进外资业态，在今后经济转型中，突出引进外资总部经济，包括海外华商地区总部经济，着重瞄准全球华商企业500强（包括中国大陆华资企业）和全球华商高科技500强（包括中国大陆华资企业）。

　　（二）引进海外华商总部经济来沪的重点城（园）区

　　上海总部机构集聚区正在不断形成和壮大中。从集聚城区来看，除陆家嘴、徐家汇、淮海中路等一批传统集聚区外，长风生态集聚区、大连路国际总部等新兴总部基地异军突起。从集聚园区来看，张江、金桥、漕河泾开发区以及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区形成了以特定产业为依托的总部机构集聚区域；世博园区开始吸引宝钢集团、国家电网、中国商飞等央企总部机构入驻，还将不断吸引外企、民企总部；虹桥商务区总部基地等也在加快建设。

　　当前，上海正在加快研究确定总部政策实施细则，并争取早日出台。上海发展总部经济，要走多元化道路，应当重视引进、提升海外华资地区总部、央企和其他功能性机构入沪、在沪发展，重点是引进海外华资著名企业“一部多中心”，即地区总部、研发设计中心、运营结算中心和管理服务中心等，加强上海作为长三角地区全球城市首位地位，跨国公司的研发设计中心、运营结算中心和管理在上海，制造、销售等分布在长三角地区和国内其他区域，形成垂直分工、互补协作的产业链，并延伸到国际，促进先进制造业、生产性服务业、商贸业、金融业和新型服务业的连动发展，充分发挥发展总部经济为区域发展带来社会资本效应、产业乘数效应、就业效应、消费效应、税收效应等多种经济效应，促进区域政府提高服务质量，优化商务环境，完善城市基础设施和人居环境，推进多元文化融合与互动，为取得上海“四个中心”和国际化大都市突破性进展、向全球型城市经济转型作出强大贡献。

　　四、引进海外华侨华人网络“走出去”

　　（一）引进海外华侨华人网络“走出去”的主要功效

　　改革开放30年来，海外华人华侨、港澳台同胞不仅是我国、上海引进的外资、外企的先锋队和主力军，还是我国、上海企业“走出去”——走向国际市场的桥梁，特别在走进华侨华人居住国市场中发挥特殊作用。海外华商经济网络早期是基于亲缘、地缘、神缘、业缘和物缘“五缘”结成（林其锬 ：《“五缘”文化与世界华商经济网络》，《东南学术》1994年第6期），以血缘为纽带维系的同姓或数姓联宗的宗亲会，以地缘以为纽带结成的同乡会，以业缘关系组成的行会或商会，以及各种以神缘为纽带的宗教组织，甚至秘密社会。这些华商社团抵御所在国和地区的排斥和压力，互助营生，保障自身利益。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华商国际化经营加强，在根植于中华同祖同族和儒家诚信人际关系上，促使血缘性、地域性、行业性海外华商网络走向国际化，转型成为世界华商网络，形成名类繁多的世界性同乡会、同宗联谊会。由各地中华总商会组织的世界华商大会，汇聚世界华商精英，加强世界华商联系，以华商群体姿态参与经济全球化潮流。随着世界互联网发展，世界华商实体网络搭上互联网络。1995年底，新加坡中华总商会正式推出了以中文繁简体和英文的“国际华商电脑网络”，通过国际互联网，把成千上万的华商资料有系统地传达给数以万计的用户，不受时空限制，把全世界的华商联系起来。1996年，该网络与世界各地16个商业团体签署了合作协议，开展华商网络化经营时代（新加坡《华商》杂志1997年第1期）。现在，华商网络化经营已经成为一种普遍形式。这既使全世界的华商联系更加方便、快捷，又使华商跨国经营更加容易、有效。

　　海外华人华侨大多数经商，经营最多的是餐饮业、零售业、杂货业、批发贸易、房地产业、酒店业，其次是食品业、制造业、科技业、信息业、制药业、能源业、通讯业、金融业等。他们具有国内外广泛社会关系和网络渠道，熟知我国与国外经济、文化、法律、习俗、市场供需和投资意向，为我国、上海企业开拓海外市场、发展经贸和投资服务牵线搭桥，获得成功机会，减少与海外因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风险。

　　根据国家对上海的战略定位和要求，到2020年上海要基本建成与我国经济实力和国际地位相适应、具有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中心，基本建成经济繁荣、社会和谐、环境优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为建设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的长三角世界级城市群作出贡献。“十二五”时期，上海必须以开放促经济转型，在更宽领域、更高层次上积极参与全球竞争和合作，不断提升上海开放型经济水平和城市国际化程度，建设全球型城市经济。以人民币国际地位提升为契机推动国际金融中心建设取得新突破，显著增强国际航运中心资源配置能力，提升国际贸易中心服务功能和国际地位，优化国际经济中心结构，增强国际竞争力，需要更加充分利用国内外两种资源、两个市场，双向流通，不仅要引进华侨华人资金、人才、技术资源，还应注重引进华侨华人海外销售、投资、服务外包网络“走出去”，有效配置和利用全球资源，分享经济全球化机会利益。

　　（二）引进海外华侨华人网络“走出去”的重点平台

　　上海统计部门2010年数据显示，上海信息服务业同比增速快于全市生产总值和第三产业，而互联网服务业是信息服务业各门类中发展得最快。

　　“十二五”上海要取得“四个中心”和国际化大都市建设突破性进展、上海经济转型全球城市经济，将在建设国际水平的信息基础设施上，建立一批国家级、具有全球功能的网络平台，建立健全贸易促进和投资服务网络，鼓励企业利用电子商务平台等开拓国际市场。其中，上海为提升国际贸易中心的服务功能作为突破口，将推进十大贸易平台建设，包括国家级会展设施平台、国际贸易和海外营销促进平台、中国技术进出口交易平台、电子商务平台、大宗商品交易平台、服务业集聚区平台、近悦远来的购物和消费平台、内外贸一体化平台、财经信息国际信息港平台、国际贸易机构集聚平台等。引进华侨华人资金、人才、技术资源参与各类功能的网络平台建设，同时，与上海引进华侨华人海外销售、投资、服务外包等互联网与实体网络（主要是各种华侨华人企业和社团）结合，必将有力地推动上海“走出去”步伐，极大地推进上海“四个中心”建设，促进上海经济转向全球型城市经济。

　　（作者为上海市改革发展研究院副研究员，本文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