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企业改革】

上海二轻集体企业深化改革的思路

上海市工业合作联社副主任    俞南平

    集体经济在上海二轻工业中占有重要地位，素有上海二轻工业“半壁江山”之称。但是，近年来上海二轻集体经济发展步履艰难，经济效益连年滑坡，出现了历史上少有的困难局面。

    上海二轻集体经济陷入困境的原因是错综复杂的，既有基础差、底子薄等历史因素，又有投入少、技术进步慢等发展条件的影响，更主要的是由于现行政策和管理体制的制约，在一定程度上压抑了集体企业内在优势的发挥，使企业丧失了活力。长期以来受“左”的思想影响，集体企业的管理基本套用了全民的办法，失去了集体经济应有的特性，逐步形成了“二国营”的模式；产权主体的虚化，集体企业财产属劳动群众所有的特性缺乏具体的体现形式，割裂了职工和企业的内在联系，削弱了职工在企业中的主人翁地位；政策上的各种限制，违背了集体企业应当遵循的基本原则，企业只负盈不负亏，形成了目前“三铁、一大、五包(包工作、工资、奖金、医疗、养老)”的局面。因此，不搞改革，二轻集体经济就无法摆脱目前的困难局面，也无法走上健康发展的轨道。

    改革的基本思路

    集体企业深化改革必须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城镇集体所有制企业条例》（以下简称《条例》）为法律依据，遵循《条例》所规定的“自愿组合、自筹资金，独立核算、自负盈亏，自主经营、民主管理，集体积累、自主支配、按劳分配、入股分红”的原则，重点突破“二国营”模式；必须从明确产权关系、确立产权主体、强化民主管理、改进分配、劳动制度、放开生产经营、理顺管理体制入手，深化改革，转换机制，切实体现集体企业的固有特性，真正把企业推向市场。由于目前大部分集体企业的经济状况极度困难，在改革的起始阶段，迫切需要“国家鼓励和扶持城镇集体所有制经济的发展”，在经济政策上更加优惠一些，在改革模式上更加灵活一些。

    集体企业的改革，要抓住一个关键，体现两个特性，理顺三个关系，坚持四个不变，形成五种机制。一个关键，改革必须紧紧抓住集体企业机制转换这个关键，使企业真正成为相对独立的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两个特性，改革的重点是恢复集体企业的本来面目，体现集体企业财产属劳动群众所有的产权特性和职代会是企业权力机构的民主管理特性。三个关系，改革中要解决好企业与国家、企业与联社、企业与职工的关系。国家支持和扶持集体企业，集体企业依法向国家纳税；联社借助经济联合的优势为企业提供多方面的有效服务，成员单位间互助合作，取长补短，不搞大锅饭；企业与职工物质利益紧密相连，得失与共，休戚相关。四个不变，改革中要始终坚持公有制为主体的方向不变，三者利益兼顾的原则不变，按劳分配为主的政策不变，职工主人翁的地位不变。五种机制，通过改革使企业尽快形成独立自主、自负盈亏的经营机制，适应市场、应变灵活的营销机制，精简高效、发扬民主的管理机制，能进能出、多劳多得的激励机制，自我约束、自我监督的制约机制。

    当前改革的主要途径

    上海二轻集体企业除按上级部署，积极参与各项改革试点外，还可选择以下改革途径：

    一、积极试行职工投资入股的股份合作制。

    股份合作制是通过职工投资入股，集体占有生产资料，共同劳动，以按劳分配为主、按股分红为辅的一种集体所有制形式。它的特点是产权关系清楚，产权主体明确，职工既是劳动者、又是所有者，可以有效地调节和改善职工和企业的关系，增强企业与职工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有利于克服短期行为，形成企业和职工的命运共同体。

    目前，股份合作制试点的基本操作方法如下：

    （一）划清财产构成，设置三种股份。

    首先对企业清产核资，弄清资产来源及构成，然后将有效资产按来源划分为三种股份：

    1．由联社历年下拨或投资的资金构成联社股；

    2．企业历年积累的资金构成企业股；

    3．职工筹资部分构成职工股。职工股股权归个人所有，但由集体共同占有和使用。职工股股金总额，一般不低于企业现有有效资产的20%。

    三种股份，风险共担，利益同享，有限责任。

    （二）新增利润分配程序。

    根据国家、集体、个人三者利益兼顾的原则及集体企业目前的利润水平，企业实现利润按国家规定缴纳各项税金和统筹基金后，一般可按以下程序和比例进行分配：

    1．提取30%以上的公积金，作为联社股和企业股的收益。为了鼓励企业推行股份合作制，联社股的收益目前仍按原资金占用费的数额收取，其余留在企业，用于扩大再生产。

    2．提取25%以下的风险基金，作为职工的积累股金。积累股参与分红，一般不得随意分割和提取，除职工退休、死亡和正常工作调动时可以提取外，都应存在企业，作为企业自有资金使用。

    3．提取20～25%的福利基金，用于集体福利。

    4．提取20%左右的分红基金，用于按劳、按股分红。

    5．企业发生亏损须由自有资金抵补时，按公积金、风险基金、各股股本金的顺序抵补。企业下年盈余，可先偿还各股补亏部分后，再作分配。

    （三）需要解决的问题。

    从二轻集体经济现状分析，如不予政策扶持，能推行上述办法的企业极少。原因是投资风险大，收益少，职工无积极性。二轻集体企业人均留利不足330元的占80%以上，需财税部门退税扶持，按职工股金占总资产20%、人均投资2000元计算，职工仅得红利66元，收益率仅3,3%。为使股份合作制能在更多企业中推行，要求明确以下几条政策：

    1．职工股红利相当于银行存款一年期利率部分，允许税前列支，以增加红利来源，保证职工股金投入的得益，提高职工投资入股的积极性。这部分红利应并入分红基金一起分配。

    2．把原企业税后提取的劳动分红改为税前列支，并与企业经济效益挂钩浮动，以保证按劳分配为主的原则得以贯彻。

    3．建议财税部门适当降低所得税税率或用变通办法减轻企业税负。凡实际税赋低于33%的集体企业维持原状；高于33%的企业先降至33%,实行税后还贷。如企业提出要求，也可维持原税率，税前还贷。

    二、推广“华生”经验，实行“一包二挂三放开”。

    一包：包死税收承包基数。企业可以根据上年度实现的各种税收或前三年各种税收的平均值下降20%作为承包基数，一定三年不变，超基数部门全额返还企业，用以增强后劲，扩大再生产。

    二挂：企业与上年度职工工资总额平均上浮10～20%作为基数，与企业生产实物量和经济效益挂钩浮动。实行双挂钩后，企业工资总额应全部计入成本，并免征奖金税，在提取的工资奖金总量内，企业可自主分配。

    三放开：一是经营放开。企业在国家产业政策指导下，可以根据市场需要，自主决定经营投资方向。可以一业为主，多种经营。二是价格放开。除国家和地方政府规定的产品定价目录外，企业可以按照市场需求，随行就市、自主定价。三是用工放开，企业可根据生产经营需要，自行吸收新职工和聘用技术人员，可以辞退职工。

    实行“一包二挂三放开”，主要是希望财税部门给以欲取先予、放水养鱼的政策，不断增强企业活力和后劲，达到企业增加积累，加速发展，扩大生产，增加税收的目的。

    三、贯彻改革精神，创造性地实行各种形式的承包责任制，除向联社、财税部门承

包外，还可试行企业承包、集体承包、个人承包、招标承包、租赁承包、风险抵押承包等多种形式的承包责任制。

    四、强化民主管理，贯彻按劳分配原则。

    实行各类改革试点的集体企业，都要以强化民主管理，改进分配劳动制度为基本的改革内容。

    1.建立有集体企业特点的民主管理制度。根据《条例》规定，集体企业的干部应当能上能下，不坐铁交椅。厂长（经理）由原来的上级任命制逐步改为由职代会选举产生。遇特殊情况需由主管部门委任的厂长，须征得职工代表大会同意，并在一定时间内补办选举手续。职工是企业的主人，职代会是企业的权力机构，有关企业的重大事宜，均须提交职代会讨论决定。

    2．改革劳动用工制度。目前可先采取上岗合同制的办法。企业先行分岗定责，确定上岗条件；职工考核上岗，促进岗位竞争。富余人员坚决退下来，通过各种渠道加以疏解。

    3．搞活内部分配，有条件的企业，都要实行工资总额与效益或实物量挂钩浮动的全计件、毛利拆帐分成等多种有效的分配形式。要逐步提高“活工资”的比重，适当拉开差距，向有贡献的经营者、各类专业人员和技术要求高、责任重、劳动强度大、工作条件差的岗位倾斜。当前，还要探索能够有效调动经营者积极性的激励机制。分配上可采用岗位技能工资、计件工资、定额工资加超产计件工资、效益工资、拆帐工资等办法；也可划小核算单位，组建企业内经济实体，实行分层次承包，真正做到按劳分配，奖勤罚懒，多劳多得。

    五、五管齐下，实施企业关停并转。

    1．坚决关掉一批严重缺乏生产要素、长期亏损而又拯救无望的企业。关闭企业经局和联社批准后，其债务一时难以处理的，可暂不注销工商税务登记，采取挂帐歇业的办法；职工由市劳动部门统一发给待业救济金，退休职工医疗费建议也从待业基金中支付。同时，选择一家企业进一步作破产或解散的试点。

    2．为了减轻社会压力，可将关闭企业的职工和企业实行上岗合同制后的下岗人员组织起来，建立各种形式的劳动服务组织，积极开展生产自救。其生产经营服务收入，建议前三年免缴流转税和所得税，后两年减半征收，以增强其自我负担能力。

    3．引导一批有条件的企业转办第三产业，新办“三产”企业，享受新办企业的减免税优惠。

    4．积极鼓励优势企业兼并劣势企业，制订可行的优惠政策处理被兼并企业的各类债务。鼓励优势企业吸收关停企业职工，安置一名关停企业职工，给予减去当年计税利润2000元的照顾。

    5．允许一部分职工提前退休。考虑到企业的困难现状，对提前退休职工的退休费，建议按正常退休职工一样处理。

    改善改革环境

    一、采取扶持政策，帮助企业走出困境。

    1．增强集体企业的发展后劲。建议有条件的集体企业每年可增提综合折旧率1～3个百分点；按当年销售收入提取1%充入流动资金；在原提取销售收入1%充作技术开发费的基础上，从1992年起再增提1～2％。

    2．加快技术改造。当前要用好每年3000万元技术改造贴息贷款，加快技术改造的步伐。建议这一政策实施5年，稳定不变。考虑到集体企业技改任务相当繁重，必须有一个长期的改造规划。因此，建议市政府在“八五”后三年对二轻集体企业每年有一亿元左右的技改投资盘子，并纳入上海市固定资产投资计划和信贷计划。

    3．降低二轻集体企业能源交通重点建设基金的上缴比率，同区、县集体企业一样按7%缴纳。

    4．为了保障微利企业的生产和职工生活，建议将最低人均留利水平提高到500元，不足部门由财税部门退税补足。

    二、转换局和联社职能，理顺管理体制。

    1．为了保证企业改革工作的顺利进行，在把企业推向市场的同时，局和联社必须尽快转变职能，简政放权，搞好服务。在局掌握的行政管理权限中凡涉及企业自主经营的内容，全部下放给企业。按照政企分开的原则，局对集体企业的工作重点转为规划、指导、协调和服务，要遵循《条例》依法管理集体企业。联社按照“指导、协调、维护、服务”的职能，重点突出“指导”和“服务”。在对集体企业加强指导的同时，要强化服务手段，发挥联社的服务作用，帮助集体企业解决生产经营中难以解决的问题。

    2．鉴于二轻集体企业的财税关系都在各区，因此，希望各区政府能把二轻集体企业的深化改革工作提上议事日程，为改革创造良好的外部条件。并建议各区政府能对上海二轻集体企业实行更加优惠的扶持政策，大力支持企业改革。